時照不答反問:“父皇難道就不好奇,護(hù)國公世子親去鎮(zhèn)國公府,能不能帶回慕云嵐兒臣倒是有些好奇呢。”
懿和帝聞言,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指了指時照,笑罵一聲:“就你鬼花樣多!”
便轉(zhuǎn)身對一旁內(nèi)侍道:“聽到晉王的話了”
“是,老奴這就去傳旨。”
三位皇子一同出宮,昱王先是和景王斗得如火如荼,后又被晉王在圣前不輕不重藐視了一下智商,這就不屑與二人為伍的樣子,拂袖離去了。
時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時照:“裴宗元能否帶回慕云嵐,八弟果真好奇嗎”
同是皇家一脈,兩位皇子都是天人之姿,人中龍鳳,但若是細(xì)論起來,晉王時照卻是要比景王時景還要更多上幾分風(fēng)流清貴。
但說起皮囊這個事,懿和帝眾多的皇子公主里頭,卻沒有一個比得上秦王時陌。若是要給幾位皇子的美貌排個名,秦王無疑位居魁首,連晉王都要屈居第二。
此時,時照輕笑一聲,比姑娘還要精致的唇微微一揚(yáng),反問道:“裴家和慕家一向同氣連枝,此時讓裴宗元去慕家拿人,拿不拿得回來,三哥就不好奇嗎連父皇都迫不及待想要借機(jī)試一試裴宗元的忠心吶。”
“也就只有父皇會好奇吧。”時景淡道,都是明白人,不繞彎子,“你今日看似揣摩了父皇的心思,實則是不動聲色幫了慕云嵐。且不論裴慕兩家交情,裴宗元自己就是個耿直的,學(xué)不會朱秀刑訊折磨那一套。八弟你相幫慕家,就不知,是想要從慕家得到什么回報了。”
時照微微笑道:“三哥想多了。”
……
長歌兄妹到慕家時,慕云青之妻容菡親到門口迎接,她一身湖綠衣裙,身姿窈窕,人如其名,美得如方出水的菡萏,令人一瞥便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親自扶著長歌的手下車,不動聲色扣住她的脈搏,見無異狀,這才笑道:“一路舟車勞頓,累到了吧快進(jìn)去,我命廚房做了一桌你和二叔愛吃的。”
嗓音溫軟,令人極其受用。
長歌和容菡自小親近,此時便親昵地握住她的手,打趣道:“這么聽大哥的話”
長歌原意是見容菡一見面就小心翼翼替她探脈,猜想是慕云青來了信提前交代過。但容菡一聽長歌打趣,對上她滿含笑意的眸子,臉卻刷地紅了,腦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慕云青南下之前那一夜的事。
那夜月明星稀,兩人在院中賞月?lián)崆伲臼菢O其風(fēng)雅的事,只是到后來,夫妻兩個都有些情難自抑,仗著早已清了院子,就趁夜胡鬧起來。
她坐在慕云青身上,微微仰著脖子,看天上的滿月,晃晃悠悠的,格外旖艷,忍不住輕泣出聲,一不小心卻見到長歌慌慌張張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
那個時候,丈夫全副心思都緊在她身上,早已沒了習(xí)武之人耳聽六路的警覺,又是背對著長歌,自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但她卻瞧見了,頓時……
好在那時兩人身上衣物都算整齊,容菡便安慰自己,長歌年紀(jì)小,又自小在深閨嬌養(yǎng),一定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倉皇逃跑不過是出于女子與生俱來的警覺罷了。她應(yīng)該是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但實際上她并沒有真的看到不該看到的,若是個知曉人事的,還能夠想到,但長歌不知人事,必定想不到那里去。
如此自我分析安慰一番,容菡才總算能泰然面對長歌,但心中也暗暗計較,從今往后,不管丈夫再如何哄騙,她都不會再由著他在外面胡鬧了。
此時,長歌見容菡忽然的羞臊之態(tài),先是一怔,腦子一轉(zhuǎn)便想起了前世那一夜。
當(dāng)然,前世的那個時候,她確實是什么都不懂,正如容菡所想,她一見到大哥大嫂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便知道非禮勿視趕緊跑了。只是如今,于容菡而言不過短短一月的光景,而她卻已是經(jīng)歷了一輩子的人。
從前不懂兩個衣服穿得好好的人還能玩出那些花樣,如今的她,經(jīng)歷過那個男人十五年的疼愛……真是懂得不能再懂了。
就這樣,姑嫂兩人面對著面,雙雙尷尬地紅了臉。
長歌好想一頭撞到哪里去,她上輩子好端端干嘛跑去找他們啊!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對,就是蠢,年紀(jì)小和無知不是蠢的借口!
后面下來的慕云嵐全然不知兩個女人心里那些沒羞沒臊的畫面,狐疑地問了一聲:“不是說準(zhǔn)備了酒菜怎么還不走”
長歌連忙道:“對對,快進(jìn)去。”
三人進(jìn)門,一番梳洗后,剛坐下不久,滿桌菜肴還未大動,便聽得外面急急沖進(jìn)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容菡嫁的是武將,自是聽得出鎧甲和兵器的聲音,當(dāng)下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
便見院外,火光沖天,一身銀甲的裴宗元挎著長劍,帶著一隊禁軍大步進(jìn)門來,圍在周遭的禁軍將士面無表情地在暗夜中舉著沖天的火把。
暗夜烈火,仿佛黑云壓城一般,肅殺、壓迫,令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