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在常采萍腿邊兒站著,突然就拉了一下常采萍的衣角:“常阿姨,你不跟我一塊兒住了”
常采萍也不知道薛嘯卿會這么快回來啊,她啥都沒安排好呢,這會兒還是一肚子氣,低頭看到大丫:“你們不是想找四叔嗎現(xiàn)在都跟著他去好了,我一根草也不拿走。”
大丫就癟嘴,要哭不哭的:“你也可以跟我們住啊,你不是沒有人要嗎”
常采萍還不得給她氣得七竅生煙的,什么叫她沒人要啊她瞅了一眼薛嘯卿,人家正背著手立在屋里看著他們,神在在的,也沒說話,這不是叫她更難堪嗎
她就說:“我咋沒人要,不帶你們,我出去就能找到人要。”
二蛋就跑過來捶她的腿:“那你去找人好了,你去啊,你不稀罕我們,我們稀罕你啊!”
三蛋最機靈,跑去拉薛嘯卿的手,巴巴兒喊:“四叔,沒人要她,我們要她吧,我們留下她行不行,她給我們做飯呢。”
四丫也叫這陣仗嚇到了,頓時就哇哇哭起來。
這屋里也叫叫嚷嚷吵成一團,常采萍叫幾個孩子吵得頭都疼了,這幾個娃一張嘴就是她沒人要,她也不知道該回啥了。
薛嘯卿就冷眼看著他們鬧,過了好一會兒,看常采萍進屋去收拾東西了,才捏住二蛋的臉,問他話:“你們想跟她住”
二蛋嘴巴動了動,把腦袋偏到一邊,嘴硬著:“又沒人要她,我們是好人。”
薛嘯卿想了一會兒,就坐在桌子邊兒上等著了,這常采萍還沒收拾好,薛老娘就拉著大隊長和大房二房一起過來了。
大隊長一進屋子就盯著薛嘯卿看:“誒喲,你咋才回來,你們家都分完了。”
他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xiàn)在薛家那一窩子哪兒想分自己出去,他們就像借著薛老四的名頭把常采萍手里的東西給弄回來。
薛嘯卿還真笑彎了眼角,把這話接上了:“不妨事兒,總歸是有我一份兒,正好哥哥嫂子們都來了,就先把我那一份兒算清楚再說。”
這話一出口,薛家一伙子臉地里的油麥菜似的,一片鐵青。
薛大良就趕緊出來裝好人了:“我說老四啊,咱們兄弟的帳,咱們待會兒算,還是先把這幾個娃的事情說清楚。”
薛嘯卿就接了一句:“親兄弟也明算賬,先把我們捋清楚,到頭來省得要說我欺負你們了。”說著就哈哈笑了一聲看向李隊長:“都說我脾氣不好,到時候再傳出來一個我欺負兄長可咋辦”
大家不都被他這笑瞇瞇的樣子,唬得一怔,這村里村外誰不曉得他啥樣,打小就是個土匪脾氣,說一不二的玩意兒,人惹到他了,把人朝死里揍的事情也不少,現(xiàn)在這模樣,倒是少見得很。
其實不然,他們所知道的都是前世的薛嘯卿,那時候他初出軍隊,自然全身都還是行伍氣息,加上打小就是個膽大兇悍的人物,所以大家對他的映像就是脾氣不好。
但是,他重生了,帶著混跡政壇之后的秉性兒,那股悍匪氣息就給掩蓋在笑瞇瞇的皮子下面,成了一只笑面虎。
薛大良就忐忑地咕噥起來了:“你咋這說話,哥哥們會說你占便宜了”
他那眼珠兒則心虛地轉(zhuǎn)向一邊兒,看向自己的婆娘和二房夫妻倆,那幾個人臉上神情都緊繃繃的,啥話都不敢說。
李隊長被他這脾氣也鬧糊涂了,但還是接著他的話:“你瞎說啥呢,誰不知道你打小就護著他們。”
薛嘯卿又哈哈笑了一聲,不再多言。
接著李隊長就說了這家是咋分的,大抵是薛嘯卿只分了一間屋子幾根凳子,薛嘯卿聽完,手指在桌上啪嗒啪嗒敲了兩敲,似乎是在回憶。
他說:“對了,我的津貼呢我的津貼全部寄給爹了。”
家里人眼光四下一找,在門口的墻角里找到了薛大娘,薛大娘干瘦的嘴巴一抽:“我這里可沒有,你那死鬼爹啥都沒給我留。”
薛嘯卿眼底就涼了,那張瘦削的臉上兩片薄唇抿得直直的:“難道這種事情我會撒謊”
薛大良他們這幾天都沒騙到錢,還以為薛老娘手里真沒啥錢,沒想到是捏著津貼不放手呢,他們也一肚子火兒,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娘,你手里不能真有老四的錢吧”
“娘,你以前咋不拿出來!”
薛老娘看幾個幾個兒子逼得越來越近,心就抽緊了,錢就是她的命根子,叫他們拿去了,還不如叫他們弄死算了。
“誒呀,不孝子啊,連老頭子壓墳頭的死人錢都要,簡直逼死老娘,我不想活了!”
她眼一閉,腳一跺,就朝墻上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