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簡單做了豬油蔥花面,還煮了魚湯,幾個娃吃了之后就舒舒服服地去坐在門檻上揉肚子,嘰嘰咕咕說著話。
三蛋就說:“以前媽在的時候,咱們也沒怎么吃肉。”
二蛋就罵他:“一頓肉就把你收買了,小心她是騙你的!”
大丫也在一邊說:“她還給我梳頭呢。”
四丫就扭頭去看屋里,常采萍正在收碗,顯得十分忙碌,四丫就慢吞吞爬起來,沖過去抱她的大腿,伊呀呀呀地叫喚.......
突然三蛋冒了一句:“四叔回來之后,她是不是就不跟我們住了”
幾個娃就沉默了,二蛋也不知怎么想的,也回了一句:“她娘家不要她,她又沒錢又沒房子,如果她不是個壞女人,我們可以收留她。”
大丫:“....我想收留她。”
三蛋:“....她要是一直這樣,我也收留她。”
常采萍在屋里翻著白眼,這群孩子真的是記吃不記打的,給他們幾天好臉色,就要當(dāng)霸王了,還收留她自己毛都還沒長齊,就敢開這個黃腔!
不過她心里也有些沉重,到時候要真是薛嘯卿回來了,她該怎么辦可能真的要是住知青房子了。
接下來幾天,為著打灶,常采萍也沒有去學(xué)校,上午去屋背后的地里秉菜苗,下午就跟著王師傅打雜,順便給幾個孩子縫衣服,縫了兩天沒下下去針頭,她哪會干這個啊,還琢磨著要不要去找她的便宜妹妹。
這天,二蛋三蛋又去摸魚去了,回來還不又是雞飛狗跳的,常采萍追著他們跑了半里地,剛跑到村兒口,就遇到事兒了。
二蛋那跑得快,沒啥住腿兒,一下就撞到一個人的腿上了,誒喲一聲,反而被撞了一屁股墩兒滾一邊兒去了。
那人低頭瞧了一眼捂著額頭的二蛋,先是微微一怔,狹長的眼瞇了一下,上前不過兩步就捏住了常采萍的脖子。
常采萍猝然被人捏住脖子提起來,雙腳使不上力氣,只有腳尖兒能夠著地面,鼻腔里也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jìn)的氣兒,漲紫了臉,翻著白眼,只看清了對面的人一臉冷漠。
她七手八腳地拍打,可這手臂跟鐵鉗子似的,愣是分毫不動,她甚至看到了自己靈魂出竅的狀態(tài),估摸著自己可能真他么要穿回去了。
“四叔!你快放開她,你快放開她,她快要死了,你快放手啊!”二蛋著急的聲音。
“放了她”這個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冷硬的味道。
“是的,四叔,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二蛋叫喚著。
常采萍脖子上的勁兒突然收回,她雙腿一軟,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猛地大口吸氣兒,氣兒進(jìn)到胸腔里又扎得疼,她就咳得驚天動地了。
二蛋就來拉她的手臂:“你好了沒你好了沒”
常采萍那個白眼慢慢翻回來,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雙深色翻牛皮的軍靴,軍綠色的軍褲,高個兒,寬肩膀,一件軍綠短袖攏著隆起的胸肌,下巴略微揚(yáng)著,臉也是稍稍偏著的,輪廓十分剛毅。
她慢慢抬頭,對上他墨黑的眉,高挺挺的鼻梁,瘦削的臉頰和薄薄的唇,那眼角略微耷拉著,黑眼珠子朝下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jì),卻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常采萍的額頭一下就脹痛了起來,回憶起了這個有個幾面之緣的男人,唇顫了一下:“他四叔你咋回來了”
他只嘲諷提了一提嘴角,眼角拉得更低,眼里深深的,叫常采萍看得頭皮發(fā)麻。
“看來常小姐很不希望我回來。”
常采萍被噎了一下,她怎么希望他回來按照原著的劇情,要等她賣了大丫,趕走二蛋、三蛋,淹死四丫,這人才會回來,這么一推算,那至少也得要一兩個月吧!
再說了,原著里這個人可是為了給幾個侄兒侄女報仇,把原主折磨到死還弄出來鞭尸的啊,對這種狠角色,她就算良心再能安,她還不得有點(diǎn)兒害怕嗎
她不由自主伸手摸上了脖子,一碰皮肉就疼得慌........抬頭覷了一眼薛嘯卿,嘴巴一撇,有些鬼火亂冒,心說:一見面就掐嫂子脖子,真是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