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采萍眼底冷光閃了一閃,跟他走了過去。
兩人在角落里站定了,吳玉龍就開始細(xì)細(xì)盯著她看,濃情蜜意似的,常采萍被他看得惡心,轉(zhuǎn)著臉問他:“你咋不說事兒”
吳玉龍就挑了挑眉:“放在大隊的那一千塊錢,你怎么弄出來”
常采萍就知道他打那一千塊錢的主意,故作疑惑問他:“弄出來做什么”
吳玉龍臉上有點難看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幫我打點打點,等我可以調(diào)去城里了,我就帶上你,咱們上城里結(jié)婚去,住的是樓房,坐的是小車,用的是自來水。”
他越說越激動,臉都紅了,還揮著手給常采萍規(guī)劃美好未來。
常采萍就跟著嘻嘻笑,臉頰笑得鼓鼓的,吳玉龍越看越心熱,就伸手來摸她的臉。
他沒想過帶她走,甚至對占她便宜都不太感興趣,不過現(xiàn)在他對后者有點兒興趣了,想必常采萍也會紅著臉任他上下其手。
常采萍看著那豬爪子,臉一拉,一手拍開他的手:“我看你是做白日夢!”
她這臉色變得忒快,吳玉龍錯愕了一瞬,轉(zhuǎn)念一想常采萍肯定還在耍小脾氣,以前這婆娘就愛搞這一套,他就哄兩句也就差不多了。
他提了提手里精心準(zhǔn)備的豬油:“你分家了,打了新灶,要用油滑鍋,我特地找人弄了一副,這可是我跑了好多交情,又一大早去市場上等著.......”
為了準(zhǔn)備這兩幅豬油,他真是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換到個交情,還天沒亮就起來趕去市場上花高價弄了一副回來。
常采萍能跟他廢話了劈手就奪過來拎在手里,冷哼哼一聲朝外走:“然后呢”
吳玉龍懵了好吧,這婆娘今天不太好哄啊!他跟著就在常采萍手臂上拉了一把,豁出去了,使出絕技--撒嬌。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你現(xiàn)在有錢了,又恢復(fù)單身了,肯定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了,不過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只要有機會,我就帶你去城里,過太太一樣的生活。”
他自認(rèn)為只要用出這一招,這些個愛慕虛榮的農(nóng)村婆娘,沒幾個能招架得住,包括年輕守寡的常采萍。
常采萍真的是頭皮發(fā)麻,她就討厭男人娘們兒唧唧的,轉(zhuǎn)臉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你不要亂講好不好調(diào)戲寡婦,要浸豬籠的。”
吳玉龍看她今天這么難對付,就慌了,馬上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子又換個法子,擺出一張臭臉:“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是喜歡你才哄著你,你這樣早晚離我越來越遠(yuǎn)。”
常采萍:.......這人怕不是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吧,這娘們唧唧的狗樣,給她墊腳她都不稀罕呢。
她十分干脆利落地對他翻了白眼,轉(zhuǎn)臉就走。
吳玉龍沒想到她真走了,急慌慌追出來拉她,嘴里也語無倫次了:“誒,你別生氣,你別生氣,我就那么一說。”
常采萍手里拿到了油,還會跟他耗嗎她冷冰冰說了一聲:“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啊。”
吳玉龍就耍賴,拖著她就不放手,看常采萍一臉不耐煩,又開始癩皮狗一樣嘻嘻笑,心想著常采萍心軟了,又要上手來拉她的肩膀,想要拖回角落里。
常采萍這會兒可靈敏了,身體一側(cè),在他要害一踢,他痛得立刻彎腰:“我干你娘,你個臭婆娘,誒喲,誒喲......”
他還在痛罵,屁股上就挨上了一腳,他一個沒站穩(wěn),撲到了眼前的河溝里。
接著常采萍就拎著豬油跑到大路上,猛地尖著嗓子叫了一句:“耍流氓了,對著寡婦耍流氓了啊!”
吳玉龍在咕噥咕噥喝了好幾口水,模糊間看見上游的孩子還在朝河溝里撒尿,而耳邊還是常采萍的叫喊聲:“拉扯寡婦了啊,拉扯寡婦了啊!”
吳玉龍這時候就想死在這條溝里算了,辛辛苦苦買到的油被人提走了,現(xiàn)在喝了尿還被大伙兒看成勾搭寡婦的壞分子,好名聲毀于一旦!
這會兒從拐彎處沖出來一個女人,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啊!”
常采萍跟她一個對撞,那女人就抓著她的手臂喊:“你不要命了啊,咋敢喊出來,要真要人曉得你們倆的事兒,還不扒了你們的皮啊。”
常采萍伸手一推眼前的女人,一翻白眼,又開始扯著嗓子喊:“你個臭不要臉的,敢說我和他有啥,你和他一伙兒的吧,想占我這個寡婦的便宜!”
女人叫她嚇得瞪直了眼睛,臉上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趕緊伸手捂她的嘴:“別說了,別說了,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咋能害你!”
常采萍心里直冷笑,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裝閨蜜,一個裝深情種子,騙原主的錢,然后遠(yuǎn)走高飛,干脆連你一塊兒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