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暉想起親媽老家那里說要減肥的女孩子,再怎么意志不堅定,也能堅持兩三天不吃或是少吃晚飯。
兩三頓不吃,再拎到田間地頭去曬太陽,一天下來大概就能……收獲一條咸魚了。
寶黛成婚,王夫人徹底認命,他的訂單就算完成了。
當初耗費的那點本源之力,皇帝也開始貼補回來了:因為皇帝已經按照他“科學種田”的建議布局下去,等上幾年便能豐盈國庫,皇帝本就善兵事,卻又愛惜百姓,不至于窮兵黷武,他有了足夠底氣,之后開疆拓土,乃至于一路奔向大航海殖民時代,都是遲早的事兒。
金釧兒前來“告狀”的時候,寶黛二人也在場――一對小情人即將訂婚,尚暉把兩個當事人叫來,就是要問問他們各自的想法。
尚暉把原主的體己都交給了賈母,手頭皇帝的賞賜頗為可觀,他拿了補天石,就打算還給寶黛一個像樣的婚禮,再包個豐厚的大紅包。
話說回來,別看“神瑛侍者”聽起來沒什么排面,但再沒排面,也是仙宮有正式編制的公務員。而這個世界,不管是仙宮還是地府,公務員一樣得“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似地考試。
寶玉少了補天石這個大拖累,靈性飛速恢復,有點一日千里的意思,除了尚暉這個知道內情的,其他人都對寶玉刮目相看。
而尚暉還樂觀地估計過:寶玉真實雙商大概不比尚暉親媽那個世界過了國考的那幫人差。
像是為了特地印證尚暉對他的判斷,寶玉直接看穿了王夫人的心思,“她生了大姐姐和我,又是蘭哥兒祖母,縱然有錯,仗著大姐姐,她覺著她依舊能是說一不二的管家太太,往后更是一言可決的老封君。”
黛玉輕嘆了一聲:對于二舅母兼未來婆婆的“堅韌不屈”,她是真的服氣。
寶玉拉過黛玉的手,把黛玉的心思猜個正著,更柔聲道,“這就是心比天高。母親以前在府里時不時要不自在一回,前陣子先進了大牢又去了內務府專門圈禁的地方,卻一次都沒病過。”
如果說母親始終都沒上刑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的話,那么母親能被帶到內務府關起來,則多虧了大姐姐。
只是寶玉現在看來,大伯看在他們姐弟面子上對母親的照應實在多余,“大伯父不用在意我們,您該如何罰她就如何罰她。不狠罰她,她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尚暉笑道:“那也不好直接餓死了啊。”
寶玉亦笑道:“大伯父最有分寸。母親能不在意我的感受,我又何必非得做孝子當然讓母親好吃好喝不在話下,但言聽計從……就別做夢了。
說著他又拍拍黛玉的手背,“咱們婚后就找個名山大山隱居了去,不問這些亂七八糟的俗事。”
寶玉這話絕對發(fā)自真心,畢竟從天上下來的,還是想繼續(xù)修仙回到天上去。黛玉“覺醒”得遠沒寶玉快,卻也一直都很拎得清,如今發(fā)覺兩人越發(fā)心心相通,她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尚暉開口提醒道:“你還是考個功名再隱居,省得你白身手里又有資財,平白惹得小人惦記。”
寶玉痛快道:“這個簡單。”
尚暉點了點頭,“今年鄉(xiāng)試你去吧,中舉我再把黛玉嫁給你。”
寶玉一點沒猶豫,“大伯父那說定了啊。”寶玉尚不滿十六歲,而賈家人多在十八、九歲成婚。
此時黛玉的小臉已經紅透了。
卻說王夫人明白自己跟如今說一不二的大伯對著干不會有好果子吃,但在丈夫完全指不上,小兒子又跟她離心,她就算為了女兒也不能妥協(xié),不然她的兒孫只怕要一直在大伯那里“唯唯諾諾”……
她就不信大伯還真能餓死她!
不好餓死是真的,王夫人在餓死之前先餓病了。尚暉立即吩咐李紈,“先安排個補藥大禮包下去。”
粗糧粥加補藥――特地選的能緩慢治療但味道又苦又澀又腥的那種,不管王夫人愿不愿意,金釧兒都萬分敬業(yè),粥不喝灌下去;藥不喝依舊灌下去。
兩天過去,王夫人就撐不住了。
她本想女兒兒子得知,會上門探望,她好生裝裝可憐說說心事再抱怨挑撥一番……萬萬沒想到,自她病倒,她除了大夫和伺候她的丫頭之外就只見到了兒媳婦李紈,莫說寶玉,就連鳳哥兒這次都沒露面。
李紈作為管家太太,不能不來。而鳳姐兒不出面,則是因為她再給丈夫做針線的時候,親眼見到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如何上前跟她公爹說話――那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只怕跟面對陛下差不離!
鳳姐兒吃了大虧,為人比以前不知謹慎了多少,而且她是限于不識字所以見識太差,但不代表她腦子有問題。
明擺著的事兒,她又不像王夫人那樣頑固不肯面對現實:全家得以保全,甚至地位超然,絕不是因為宮里的娘娘,而是因為她的公爹!
偏生姑媽還要跟公爹作對,她死活再不肯往姑媽身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