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下聘那一天后, 韓茹安分了許多。
據(jù)說是江平伯得知了下聘那天發(fā)生的事后,狠狠的斥責(zé)了韓茹一頓, 將韓茹硬關(guān)在茹蕙院。
如此, 韓茹不得不“專心備嫁”,也就沒再找韓嫣的麻煩。
韓嫣也專心備嫁起來。
之前要嫁給曹元亮?xí)r繡得嫁衣,被韓嫣放起來了。眼下韓嫣將嫁衣重新拿出來,撐開在繡架上。嫁衣還有一部分繡花沒有完成,韓嫣重新操起了繡花針。
韓嫣要繡的是嫁衣左下擺的一處空缺。
她早先已經(jīng)讓紫巧去茹蕙院, 將她的《繡樣圖譜》要回來了。
現(xiàn)在, 韓嫣一邊學(xué)習(xí)《繡樣圖譜》, 一邊繡著嫁衣。
她繡了漸變色的合歡花和繡球花。
繡嫁衣的這段日子,韓嫣過得還算平靜。就好似時光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她忙著備嫁給曹元亮的時候。
雖然經(jīng)歷了一些事,韓嫣的心境變了。但她對待嫁衣依舊一絲不茍。
再怎么說, 出嫁也是人生大事。就算她和孟庭成親成得荒唐,她也要懷有誠心。
韓茵也常來看韓嫣。
每次韓茵過來, 韓嫣都熱情的讓紫巧去廚房拿零嘴兒來。韓嫣和韓茵一邊吃著零嘴兒,一邊聊天。
韓嫣始終記著孟庭下聘那天, 韓茵在見到霜天畫卷時, 那感動落淚的樣子。
韓嫣對此自然是好奇的, 她拉著韓茵詢問緣由。
可韓茵卻顯得有些凄迷。有深深的彷徨和憂傷覆蓋在她臉上,她眼中有回憶的波紋,說起:“嫣姐姐, 我從前見過尹詞。就是他剛來京城那會兒,隆冬時節(jié),
被人搶了錢還扒了衣服,人都快要不行了。正好我和姨娘出府遇到他,我給了他一些錢、一個手爐、一件斗篷。然后……他將那些日子新作的一幅畫,也是當(dāng)時唯一沒被搶走的東西,送給了我。”
韓茵繼續(xù)道:“那幅畫我很喜歡,就好好保存著。后來聽說尹詞憑借一幅《玄色風(fēng)》名聲大噪,一躍成為‘畫中仙’,我也挺為他高興的。”
沒想到自己的堂妹竟然和那位畫中仙有這等淵源,韓嫣問道:“既然尹詞送你畫了,那便也是霜天畫卷。這么說你手里也藏有霜天畫卷了?”
“不對。”韓嫣反應(yīng)過來,“那天你看到孟庭給我的霜天畫卷時,說有生之年得以見到……是不是你以前那幅沒有了?”
韓茵點(diǎn)點(diǎn)頭,眸底閃出一抹凄怨:“有一次我姨娘惹到了郭姨娘,韓芳便帶著幾個姐妹上我和姨娘的院子里鬧事。她們打砸了許多東西,把尹詞給我的畫也撕了。”
韓嫣不由恨恨嗤道:“這該死的韓芳!”
韓茵握住韓嫣的手,無比認(rèn)真道:“嫣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韓芳。她不光是韓茹的狗腿,她心思很壞。”
韓茵屢屢提醒,韓嫣絕不敢不當(dāng)回事:“你放心,我會小心她的。”
倒是聽韓茵這么一說,韓嫣覺得大房最近過于安靜了。
韓茹吃了那么一大通落掛,肯定懷恨在心,準(zhǔn)備報復(fù)。但韓茹自己是被關(guān)在茹蕙院的,沒法親自報復(fù),她多半會指使韓芳。
說不準(zhǔn)出嫁前,韓芳真的會做陰險的事。
想了想,韓嫣讓紫巧去外院調(diào)了幾個粗使丫鬟來雪嫣閣。
韓嫣讓這些粗使丫鬟幫她看好院子。
這些粗使丫鬟平日里和大房主子沒什么交集,韓嫣用得放心。
如此部署好了,韓嫣便專心投身在嫁衣上。
數(shù)日后,嫁衣繡好了,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
韓嫣部署的這些粗使丫鬟也派上了用場。
韓芳在某個夜晚派了貼身丫鬟來雪嫣閣,想要溜進(jìn)韓嫣房中,剪壞韓嫣的嫁衣。
顯然這意圖是想,讓韓嫣只能草草找一件舊的嫁衣或者買一件不合身的頂上。這樣到了出嫁當(dāng)日,江平伯府的兩位新嫁娘要同時出門,韓嫣一身草草頂替的嫁衣,站在嫁衣精美華貴的韓茹身邊,頓時高下立判。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韓嫣不好好繡嫁衣,如此打的是孟庭的臉面。韓嫣的爹娘也會被質(zhì)疑教女無方,受輿論苛責(zé)。
這就是韓茹的報復(fù)!
至于毀掉嫁衣這種陰險的方法,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韓芳給韓茹支得招。
當(dāng)然韓芳韓茹沒能得逞。
韓嫣部署的這些粗使丫鬟,成功將韓芳派來的丫鬟捉住。韓嫣命令大家把這丫鬟捆住,直接丟去江平伯面前。
江平伯正睡覺呢,不得不起床處理這件事。處理的結(jié)果是將那丫鬟懲治了一番,暫且留用,韓芳則被罰了禁閉。
至于韓茹,得知韓芳失手,氣得在茹蕙院里大吵大鬧、狂砸東西。
于是江平伯又狠狠給了韓茹一巴掌,然后屁顛屁顛的跑到三房,向韓攸賠罪。
這件事后,整個大房是真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