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還備下了厚禮。
三人說了沒一會兒,汾陰侯和江平伯就讓兩府的下人端著厚禮進來。
兩份厚禮都是盛放于托盤上,被紅布罩著的。孟庭看了眼,也沒有起身去掀開紅布查看禮物,只道:“還請侯爺與伯爺將禮物拿回去吧。”
兩人一聽這話就心中不悅了,孟庭這是什么意思
江平伯道:“難道孟大人這是嫌少”
孟庭淡淡道:“不是。”
汾陰侯皺起眉頭道:“那孟大人的意思是……”
孟庭不語。
江平伯忙看了汾陰侯一眼,說道:“小女不堪教化,有錯在先,我豁出這張老臉求孟大人息怒。只是敢問孟大人,要怎樣才肯解除婚約”
孟庭疏涼的視線落至江平伯臉上,靜靜看了會兒。他好似就等著江平伯這話了,又顯得不著痕跡。
孟庭道:“解除婚約,可以。”他一彎唇,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我要三十只雪山玄芝。”
江平伯一怔,起初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他看向對面的汾陰侯,發(fā)現(xiàn)汾陰侯也露出一臉訝色,江平伯旋即大驚。
兩人飛快交換了神色,俱是心下翻騰。
雪山玄芝,這東西可是傳說中靈芝里的極品,貴的很!一只兩只也就罷了,孟庭一口氣就敢說三十只!
江平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戲耍了,他強維持笑容道:“孟大人別是在開玩笑吧”
孟庭直視江平伯:“自然不是。”
江平伯心一沉,一股怒火燒上心來,只臉上還維持慈祥的笑容。
汾陰侯卻是變了臉色,一手扣住椅子扶手,沉然道:“本侯明白孟大人的心情,只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逼得本侯與江平伯傾家蕩產(chǎn)。”
汾陰侯到底是家世好腰桿硬,敢敲打孟庭。但聽了汾陰侯的話,孟庭不為所動。
面上無一絲怯色,孟庭朝江平伯睇去一眼,面色疏涼清冷。
孟庭開口道:“伯爺可以選擇不答應在下,那么在下就不與伯府退婚。在下不著急娶妻生子,拖上三年五載,亦是無妨。就是不知韓茹小姐拖不拖得起。”
江平伯心下一凜,臉上的肌肉一抽。
孟庭再看向汾陰侯:“令郎染指在下的未婚妻子,名聲俱毀。若在下拖著韓茹小姐,令郎打算娶誰不管娶誰,都要落個始亂終棄的惡名。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侯爺會因令郎之故被看成是治家不利,進而影響政績考評,難以升遷。”
汾陰侯雙目大張,扣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不覺狠狠用力。
打蛇打七寸!
這個孟庭,直接拿捏了他們的命脈!
韓茹未婚偷情,若是嫁不成曹元亮,還有哪個正經(jīng)高門要她
汾陰侯府勢大,兩家結親對江平伯府也算有好處。可若是韓茹被孟庭拖上幾年,萬一幾年后汾陰侯府變卦不娶她了呢到時候韓茹完蛋不說,江平伯府也失去了侯府這個強大姻親。
而曹元亮眼下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京城里的小姐不會嫁他,他只能娶韓茹。哪怕他能騙到比韓茹好的小姐嫁進門,也會落個“始亂終棄”的評價。
若汾陰侯連家都治不好,門風惡劣,還怎么在朝中升遷不被貶官就不錯了!
江平伯和汾陰侯齊齊逼視孟庭。
這個心思狠毒的后生!
孟庭不動如山,緩緩說道:“三十只雪山玄芝,什么時候到孟府,在下就什么時候簽退婚書。”
汾陰侯浸淫官場多年,勢力不小,妻子又是皇室女,他何時有這么被一個年輕人威脅過
汾陰侯幾乎要雷霆動怒。要不是孟庭扼住他的命脈,他現(xiàn)下已然暴起。
江平伯卻是漸漸消沉下來。他沒辦法,不管是為了韓茹,還是為了江平伯府,他不得不向孟庭妥協(xié)。
帶著一絲不甘,江平伯懇求:“我們韓家沒有多少積蓄,侯爺也清廉。這三十只雪山玄芝,真是會讓我們兩府傾家蕩產(chǎn)啊。可否就……二十只”
孟庭道:“不可。”
“那……二十五只”
“三十。”孟庭停頓片刻,道,“伯爺,您沒有討價的余地。”
汾陰侯覺得孟庭這小子實在囂張過頭,沉聲道:“孟大人是打算與我們兩府徹底撕破臉了”
孟庭冷冷道:“不是早就撕破臉了么”
從令郎與韓茹小姐暗通款曲開始,我們就撕破臉了。
后面一句孟庭沒說,但汾陰侯一下子就聽懂了。
這一刻,汾陰侯簡直要把肺給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