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女兒受不住,鄒氏還要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勸慰韓嫣道:“你別理外頭那些流言!我的嫣兒這么好,娘和你爹定給你找個(gè)好人家,包在我們身上!”
韓嫣想反過來安慰鄒氏說自己不在意,可她的心到底不是石頭做的,那些無孔不入的輿論終是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每每夜深人靜,獨(dú)臥繡榻,那些難聽的話就鋪天蓋地的朝她涌來,在她的腦海中叫囂,趕也趕不走。
這還沒完。
再接著,輿論的攻擊對象又多了一個(gè)――孟庭。
有些人不管孟庭是三元及第,照樣敢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他們嘲笑孟庭,說他性子冷漠,是個(gè)只知道讀書的木頭人。如此不識風(fēng)花雪月,無趣至極,怪不得未婚妻要叛離。
韓嫣和孟庭俱淪為京城的笑柄。
這些難聽的言論持續(xù)了好些天,越說越難聽。韓嫣氣得連話本子都看不進(jìn)去了,甩手把話本丟在床頭。
明明她和孟庭是受害者,憑什么要被嘲笑奚落
這京城百姓是瞎了眼嗎!
被輿論暴力欺壓的日子,很不好受。韓嫣也親眼目睹了爹娘的不好受。
她娘總說著要給她找好男人,可一背過身去,就紅了眼睛。如今事情鬧得滿城風(fēng)雨,根本沒有哪家人還想娶她。
而她的爹韓攸,每每去上朝,都要承受同僚們或譏笑、或同情的目光。
韓攸下朝回來,都對妻女強(qiáng)作微笑,還專程給韓嫣買她喜歡吃的糕點(diǎn),捧到她面前。
韓嫣心里越發(fā)氣不過。
憑什么曹元亮和韓茹作孽,卻要她爹娘承受心理折磨
韓嫣握緊小拳頭,在自己胸口捶了下。自己身為人女,沒法為爹娘分憂,還連累的爹娘因?yàn)樽约和嘶槎蝗酥更c(diǎn)議論。
爹的鬢角都有白發(fā)了,還要為她操心憂愁。
韓嫣小嘴嘟著,對自己是恨鐵不成鋼。接著她就開始思考,要如何讓他們一家三口擺脫現(xiàn)在的局面。
到底該如何做呢……
這會(huì)兒,紫巧扶著韓嫣,兩個(gè)人在府里走著。
走到一處廊下,紫巧忽然腳步一頓。
韓嫣原本低頭沉思,感覺到紫巧的異常,也停下來。她抬眼一瞧,看見前方來人,便知道紫巧為什么會(huì)忽然停下來。
前方走過來兩個(gè)人,其中一個(gè)正是韓茹。
韓茹身旁還跟著江平伯的庶女,韓芳。
按年紀(jì),韓嫣該叫韓芳四堂妹。
霎時(shí)一股冤家路窄的氛圍籠罩于此,韓嫣冷著臉看韓茹。韓茹則回以不屑的目光,趾高氣揚(yáng)哼了聲。
見韓茹打扮得花枝招展,韓嫣心中厭惡。正要罵人,忽的注意到哪里不對。
韓茹這是才從禁閉室里出來吧,怎么卻紅光滿面,仿佛很得意呢
韓嫣心頭猛地劃過一道猜想,她當(dāng)即質(zhì)問:“明明是你與曹元亮行事齷齪,為何那么多人中傷我與孟庭韓茹,你是不是花錢找人了外頭的輿論走向,是你找人引導(dǎo)出來的吧!”
韓嫣本也是隨口猜測,不曾想韓茹竟然承認(rèn)了。
韓茹傲然道:“對啊!韓嫣你還挺聰明的,我還以為你猜不到呢!”
聽了這話,韓嫣心頭怒火蹭得躥起來。韓茹這人品性惡劣,做出這種事不稀奇。但如此陰狠不留余地的手段,卻不是韓茹擅長的。韓茹都是明著恃強(qiáng)凌弱,而背地里陰人的伎倆……
韓嫣看向韓芳,后者嘴角翹起一道陰冷如蛇的弧度。
不用說了,這引導(dǎo)輿論的伎倆,定是韓芳給韓茹出的主意。
韓茹又道:“說到這個(gè),我還得感謝三叔父呢!我這次花的錢,可都是我命人從三叔父的俸祿里支取的!”
聽到韓茹的話,韓嫣一驚,面色有剎那的破碎。
像是要配合韓茹似的,韓芳掩嘴發(fā)出聲譏誚的笑。聽在韓嫣耳里,她怒的血液沸騰,眸底沁出紅色,目光如鋒銳的寒芒死死盯著面前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