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寶撿起混在土培中的半角鐵片,看了看。
這鐵片是鐵鍋碎片,背面還有黑灰。
“那些人要的不是鐵鍋,要的是鐵!除了鐵鍋,各家各戶剩下的鐵器應該也尋不到了。”霍寶對眾人說道。
大家去翻看了兩處,果然不管是鋤頭、鐮刀,還是耕犁,跟著鐵器沾邊的東西都只剩下木柄木把手,鐵器都不見了。
不是尋常流民進村,多半是造反的白衫軍。
曲陽被“收復”,白衫軍要是往陵水方向撤的話,正好路過南山村。
東山寺就在陵水縣邊上,大家繼續(xù)北上說不得就要遇到白衫軍。
“白衫軍不殺百姓,不知道咱們能不能碰上”霍豹好奇中,帶了幾分躍躍欲試。
雖沒有與白衫軍打過交道,可彌勒教在淮南道傳了很多年教,大家早有所耳聞。民間多有教徒,有了直接出家當了和尚,有的在家也開始吃長齋。
同那些將百姓當羔羊屠殺的官兵比起來,這些吃齋念佛的教徒自然讓人覺得親近少防備。
“沒妨礙你就投白衫軍連一個小縣城都守不住,白衫軍長不了!”牛清快言快語。
霍豹連忙搖頭:“我才沒想著投他們,就是以為他們能真的占了淮南,誰想到竟是不給力的!”
從南山村到東山寺三十多里,不過都是山路,中間還要翻過兩個山頭,霍家一行就在南山村歇了一晚,次日一早才出發(fā)前往東山寺。
天亮出發(fā),過了晌午,就到了東山寺。
東山寺不過是地方小寺廟,連山門都沒有。
見有人來,出來招呼的是個眉毛胡子都白了的老和尚。
徒三在寺里七年,并沒有正式剃度,只是個小沙彌。
聽說是徒三的親戚,老和尚也沒有瞞著,直接說道:“三天前接了一封信,接著就下山去了。”
至于是誰來的信,徒三又往哪里去,老和尚也說不上。
大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偌大的淮南道,誰曉得徒三到底往哪里去了。
霍寶卻想起幾處巧合,要是紅樓里的開國太祖真是按照朱八八設定的,那他可能往未來老丈人軍中投奔同鄉(xiāng)去了。
能夠與元末紅巾軍都帥郭子興人設對應上的,倒是正有個人選,就是前些日子占了亳州的那個有善名的柳方帥。
亳州距離滁州五百里,全境被白衫軍所控,想要順利過去尋人,也不容易。另外,只是沒頭沒尾的猜測,也可能之前的巧合只是巧合,徒三就是徒三,并不是朱八八的映照。
霍寶還在糾結,霍五已經眺目四望。
從東山寺門前出去,正是一條南北道。
霍家一行是從南面來的,沒有與徒三碰上,說不定是正好錯過;另一種可能,就是徒三北上,去了陵水縣。
不管是選擇往哪面追,這隔了三天,能不能追上都不好說。
霍五皺眉琢磨足有半刻鐘,指了一個方向:“進山!”
眾人都吃驚,霍豹忙道:“五爺爺,山里……山里可是山匪的,聽說好幾個寨子呢!”
就算是頂小的寨子,也得幾十口人,這幾個人進山不是給人送菜嗎
“我有個老友是蟒頭寨的,咱們去哪里去轉轉。”霍五隨口道。
幾個少年放下心,帶了幾分好奇上了騾車。
霍寶則忍不住去看老爹,老爹好像真不是尋常的屠子,這“老友”可真是不少,前有富甲金陵的海商,這又有家跟前的山匪。
霍五駕著騾車,察覺到兒子目光,低聲道:“你之前不是還提醒賈二多攬些人手嗎爹尋思了下,咱們也該尋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