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去, 他感覺沈鐸就是沖著他來的,是想報復(fù)他之前對他做的那些事么?
如果是,那他有什么理由逃避,他敢作敢當(dāng)。
沈崢來到郊區(qū)廢棄造紙廠的時候, 沒看見一個人,夜幕已經(jīng)四合,四周安靜的出奇, 秦貴打開遠(yuǎn)光燈, 四下看了看, 沒發(fā)現(xiàn)什么。
也就是說沈鐸和舒珞沒在這個地方,沈崢打開手機(jī),給舒珞的手機(jī)撥了過去,接電話的依舊是沈鐸, 沈鐸語氣嘲諷,問他:“是不是找不到人啊小叔?往南再走五百米就到了。”
沈崢說:“我馬上就到了, 你別動他們。”
沈鐸笑的很大聲:“好啊,別讓秦貴跟著你, 他要是敢跟著你來, 我第一個就弄死他。”
沈崢鎮(zhèn)靜地答應(yīng):“好。”
沈鐸說:“殘廢就自己推著輪椅來, 我看你黑燈瞎火的,能不能找得到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 時間過了如果還不來, 我就不客氣了。”
沈崢咬著牙答應(yīng):“好。”
掛了電話, 沈崢對秦貴小聲說:“你在這里接應(yīng)警察, 我自己走過去。”
秦貴擔(dān)憂道:“小爺,我得跟在你身邊,我好歹有點(diǎn)本事。”
沈崢搖頭,他把具體位置跟秦貴說了,自己準(zhǔn)備推著輪椅走了,他說:“這附近應(yīng)該有夜視攝像頭,我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跟著我只會危險,而且,他既然敢這么做,一定是買通了亡命之徒的。”
秦貴擔(dān)心不已:“那豈不是更危險?”
沈崢停頓一下,小聲道:“所以,你得退出去,幫警察繞過這個地方,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
秦貴懂了,站在那里沒動,然后看著沈崢在崎嶇不平的雜草叢里推著輪椅消失。
這一片地帶雜草叢生,廢棄的工廠有好幾個,距離沈崢五百米處,依舊是廢棄工廠。
他心里明鏡一樣,知道等待他的結(jié)果是什么。
但是他不能退縮。
…
舒珞被沈鐸綁了,扔在了她父母旁邊,看到父母沒事,舒珞才安心了,就是舒揚(yáng)有點(diǎn)慘,秦姒把舒揚(yáng)綁在另一個屋里。
沈鐸坐在破舊的凳子上,看著舒珞,問她:“知道我是怎么確定你也回來了么?”
舒珞說:“所以,沈鐸你確定是從十年后回來的對么?”
沈鐸點(diǎn)頭:“說起來還要拜沈崢?biāo)n,你知道人格分裂的人容易出事吧?沈崢把我嚇出了精神分裂,明白了么?這一精神分裂,我竟然看到了我的未來。”
“不僅我的未來,我看到了你們所有人的未來。”
舒珞抿了唇,她說:“你和秦姒聯(lián)手殺了我,還不滿意嗎?我回到現(xiàn)在,你也追過來,放過我有那么難?”
沈鐸呸了一聲:“不是我不放過你,是沈崢不放過你,你知道你死了他干了些什么嗎?他殺人了,而且不是殺了一個,而是殺了我全家!我爸我媽死了,我也死了,秦姒剛跟我結(jié)婚也死了,你看秦姒現(xiàn)在也瘋了,你以為都是誰干的?都是沈崢干的!”
周小芬和舒均兩個的嘴被封著,他們抱緊舒珞,舒珞被綁的很結(jié)實(shí),但是很明顯,舒珞比他們都鎮(zhèn)靜。
感覺父母的恐懼,舒珞安慰他們:“別怕,有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舒珞看向沈鐸,沈鐸背著微弱的光坐著,舒珞看不清他的表情,雖然害怕,恐懼,但是她要確保家人的安全:“沈鐸,我來了,你可以放了我爸媽和我哥了嗎?”
沈鐸看了看舒珞,又看了看舒珞的爸媽,他笑的很可怕:“我也說話算數(shù),你來了我就不為難你爸媽了,沈崢?biāo)懒宋揖头潘麄冏摺!?
沈鐸喊了兩個人來,吩咐道:“把之前那三個人關(guān)到二樓去,沒我的命令,別放他們出來。”
兩個拿槍的人抓著舒珞父母就走,舒珞再三乞求沈鐸:“求你一定要善待他們,求你了……”
舒均和周小芬的嘴被封著,他們不愿意走,他們在掙扎著說著什么,可是就是聽不清。
舒珞一邊落淚一邊說:“爸,媽,你們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不要擔(dān)心我……”
她很愧疚,兩輩子了,都要父母為她受苦受累,如今還這般被折磨。
舒珞現(xiàn)在唯一能寄希望的就是警察了,也不知道到了沒有,反正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她的手機(jī)開的定位,沈鐸拿走之后也不知道有沒有發(fā)現(xiàn)。
看著爸爸媽媽和哥哥被帶走了,舒珞縮在角落,沈鐸在那里抽煙。
他一邊抽煙一邊說:“我覺得我對你挺好的,舒珞,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舒珞苦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你對我好嗎沈鐸,你仔細(xì)想想,我十七歲跟了你,我什么都不圖,我為了你我拋棄了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我在你們沈家得到了什么?”
“是傷痕累累的身體還是千瘡百孔的心?我以為我至少還有你,可是你呢?你想和我離婚你可以跟我說啊,我會離的啊,你想和秦姒在一起你可以跟我說啊,我不可能不放手的。”
“可你呢,你和秦姒聯(lián)手撞死我,偽裝出我出車禍的假象,這樣你就可以逃避責(zé)任了對么?”
沈鐸說:“不是我想殺你,是你實(shí)在是太煩了,而且秦姒還懷了我的孩子,你又不跟我離婚,我只能想辦法。”
舒珞覺得真可笑,問他:“所以你現(xiàn)在追著來是要再殺我一次你才解恨么?”
沈鐸吐了一口煙圈,說:“我的目標(biāo)是沈崢,你只是被他殃及了,要恨就恨沈崢吧,他給你拉的仇恨,我是來報仇的。”
“殺了他,我就自殺,他是一切罪惡的根源,他是個劊子手。”
舒珞說:“你別逼他,不然你們都沒好下場。”
沈崢是什么樣的人,舒珞最清楚了,沈崢善良溫柔的時候就像普度眾生的菩薩,他發(fā)起狠來,厲鬼都要避讓。
她奉勸沈鐸:“真的,沈鐸,好不容易重活一回,你是我也是,為什么不好好努力向上呢?活一個精彩的人生有那么難?你和秦姒害我不得善終,我有對你們做什么嗎?我只是避開了你們,我只想好好活著,好好對沈崢。”
“我死的時候,就他陪著我哭,你和秦姒兩個逍遙快活,度蜜月,而我們兩個可憐人,卻連最后一句話都說不上,你又何必現(xiàn)在對他這般呢?做錯事的是上輩子的沈崢,這輩子他什么都沒做,你為什么不考慮放過他?”
沈鐸呸了一聲:“別再說了,留點(diǎn)力氣待會兒看他怎么把尊嚴(yán)撕碎在我面前吧,沈崢后來做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他的殘忍簡直讓人毛骨悚然,我今天讓他死了,也是為后世除了一個毒瘤。”
舒珞不說話了,她希望沈崢不要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警察還沒動靜。
說好了跟在她后面的。
秦姒瘋瘋癲癲地跟著舒揚(yáng),非要和舒揚(yáng)玩兒,舒揚(yáng)被關(guān)到二樓廢棄車間去了,她也跟去了。
舒揚(yáng)疲憊得很,靠著墻睡過去了,秦姒還在一個勁地說:“舒揚(yáng)哥哥,我們會生孩子的哦,我們把珞珞煮了吃了好不好?我們的小孩應(yīng)該很喜歡吃她的肉。”
周小芬和舒均看著她,她又回頭對周小芬說:“珞珞應(yīng)該很好吃,沈鐸說要給我煮了吃呢,我很開心!”
周小芬夫妻被秦姒惡心壞了。
瘋魔了還這么惡心人,神經(jīng)病果然不可理喻。
…
沈鐸一直在看表,發(fā)現(xiàn)快半個小時了,沈崢還沒來,問樓下守門的人:“還沒來嗎?”
有人回答:“好像有人來了!”
大家警戒起來,然后就聽到了輪椅顛簸的聲音,沈鐸打著手電筒從三樓窗戶往下看,只見昏暗的視線里,確實(shí)有個人來了。
是沈崢。
沈鐸滅了手電筒,在三樓開口:“殘廢你來了啊?”
沈崢推著輪椅到了工廠門口,就被人包圍了,沈崢坐在那里,抬眼望向三樓,只見那里明明滅滅一點(diǎn)火光。
他知道那是沈鐸。
他開口:“沈鐸,我來了,可以放人了嗎?”
沈鐸哈哈大笑:“你若爬到三樓來,我就放人,給你十分鐘時間。”
舒珞一聽沈崢來了,瞬間覺得腦袋短路了,她喊了一聲:“沈崢,快走!”
沈鐸過去拍了拍她的臉,笑的瘆人:“他不但不會走,待會兒我還會讓你看看我是怎么肢解他的。”
沈鐸從角落里拿出來一袋子工具,倒在舒珞面前。
有手術(shù)刀,剃骨刀,以及各種各樣的工具……
舒珞被嚇得心臟驟停,她艱難地看著沈鐸:“你……你簡直,簡直禽獸不如!”
沈鐸笑道:“等我做完這些,你再夸我不遲。”
沈鐸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對樓下的沈崢說:“快點(diǎn)爬上來,十分鐘,爬不上來,我就讓舒珞生不如死。”
舒珞:“……”
即使生不如死,她也不能讓沈崢上來啊,舒珞再次大喊:“沈崢!快走!”
沈鐸過去找了片破抹布塞舒珞嘴里,舒珞頓時喊不出來了。
沈鐸說:“你看戲就好,等他死了,你也會去陪他的。”
舒珞惡狠狠地瞪著沈鐸,沈鐸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想上你。”
一句話剛說完,沈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門口,還沒到十分鐘,他連他在哪個房間都找到了,果然這么小能力就這么強(qiáng)這么倔強(qiáng)了?
沈崢真的爬上去了,他把尊嚴(yán)扔在了沈鐸面前,他看了看昏暗的環(huán)境,又看了看角落的舒珞,他撐著坐起來,對沈鐸說:“我來了,你可以放他們走了么?”
沈鐸二話不說走過去就對著沈崢胸口一腳,沈崢悶哼一聲,沈鐸將沈崢狠狠地踩在腳底,腳在他臉上狠狠地研磨:“來了啊小叔?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喜歡嗎?”
舒珞著急地大吼,可是怎么都發(fā)不出聲音,沈鐸讓人把舒珞帶走,舒珞被強(qiáng)行拖走了。
沈崢咬著牙,躺在地上,臉上生疼。
舒珞被帶走了,說明她目前不會有危險,果然沈鐸的目的是他。
他兜里的手機(jī)通話開著,他在給警方提供線索。
沈鐸踩了他的臉不算,又對著他的腹部狠狠地踢了幾腳,沈崢依舊咬著牙,悶哼一聲。
沈鐸說:“想不到你對我的恐嚇沒用吧?沈崢,想不到有一天會栽在我手里吧?離開了輪椅和秦貴,你以為你是誰?我今天就把你活體解剖了,我就讓你看著。”
沈崢問:“這么恨我?”
沈鐸的腳狠狠地踢在沈崢的腹部,他說:“我何止恨你,我還想把你碎尸萬段,我也想把你扔去公海喂魚。”
沈崢痛的嘴唇都在顫抖:“你怎么對我都行,把珞珞一家放了……他們是無辜的。”
沈鐸說:“想讓我放了他們?那你跪下求我啊?給我磕九個響頭,我就放了他們。”
沈崢問:“說話算話嗎?”
沈崢笑的猖狂:“當(dāng)然算話,我可比你這個偽君子信守承諾多了。”
沈崢雙手撐著地爬起來,點(diǎn)頭:“好。”
他艱難地將雙腿呈現(xiàn)跪姿狀態(tài),全靠兩只手撐著,他剛要低頭,沈鐸一腳就踹在了他臉上。
沈崢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昏昏沉沉。
沈崢感覺警察應(yīng)該到了,下意識地問沈鐸:“珞珞他們在二樓車間么,我給你磕頭,你讓他們走……”
沈鐸說:“做夢,你想多了,我只想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