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捻起盤子里最后一塊兒豌豆黃,直接塞進(jìn)口中給吃了下去。
小公主眼睜睜地看著豌豆黃入了父皇的口,眼睛眨也不眨,一時竟然楞在那里。
父皇,竟然將她最后的豌豆黃給吃了。
靜貴妃看著小公主目瞪口呆的模樣,笑嗔:“皇上怎么把歆兒的豌豆黃吃了。”
接著又哄著小公主:“母妃下次再給你做豌豆黃,你先嘗嘗這蜜果,味道也是極好。”
宓歆不是稚童,自然不會因為一塊兒豌豆黃就生悶氣,如今父皇來到母妃這里,她自然的是該再去消磨時間了。
她思來想去,是該去找她的七哥斗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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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崢卻是想著小公主。
陸崢是陸國公的嫡子,幼年受盡父母寵愛,卻不料七年前他的母親姚氏染病在床。
當(dāng)時李氏帶著陸恒來到陸國公府前對質(zhì),那年陸恒已經(jīng)十三歲,與陸崢只差幾個月。
姚氏身患疾病,若是好好修養(yǎng),也未必會有事,可經(jīng)李氏這么一鬧,加上陸國公護(hù)著李氏,不到一個月,姚氏便憤恨而亡。
從那時起,陸國公像變了副嘴臉,將嫡子冷落到角落,將庶子與李氏寵上了天。
甚至,陸國公全然不顧陸崢的母親才去世一個月,將李氏提為了正妻。
陸崢那時才知道,他父親,是個怎樣冷漠的男子,而如李氏般蛇蝎女子,狠毒起來會多可恨。
從此之后,陸崢厭惡女子至極,尤其是漂亮的女子,近身他便感覺惡心。
眾人都說,陸將軍清冷高貴,不喜女色,卻不知女子近了他身一尺,他都頭暈惡心,甚至全身發(fā)抖起紅疹。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zhǔn)備,不料皇上卻將小公主下嫁于他。
陸崢進(jìn)宮本想著向皇上告罪退婚,卻在假山后見到了嬌憨可愛的小公主,剛湊到她身邊,他并無半分不適。
故而,他才會將小公主揪住衣領(lǐng)提出來,果然,身體沒有惡心起紅疹。
而且,揚著臉瞪著他的小公主,他莫名覺得十分可愛。
小公主水靈靈的大眼睛澄明清澈,她性子單純善良,即使有些小脾氣,也讓人感覺可愛得緊。
最重要的是,她不怕他。
陸崢驀地勾了勾唇角,他剛出宮,腦子里便都是小公主的身影。
陸國公面色陰沉,冷聲道:“你這孽子,聽到你母親的話了嗎趕緊去宮中請罪退親,就說你不喜歡公主,請求皇上將公主嫁給陸恒。”
前廳燈火通明,陸崢看著面前猙獰嘴角的父親,惡毒狠辣的繼母,心中發(fā)寒,袖口下攥緊了手:“父親怕是忘了,我的母親早在七年前已經(jīng)被你們聯(lián)手逼迫,氣絕身亡!”
“你這孽子!”
陸國公氣得將手中茶盞往陸崢頭上砸,他恨恨道:“為父說過,姚氏是染病而亡,又有李氏何事”
“公主之事,你是兄長,自然要讓著弟弟,陸恒他身子弱,學(xué)不得文武,不像你這般能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將公主嫁給他,也可保他一世富貴。你有戰(zhàn)功,又何患無妻”
陸崢輕輕轉(zhuǎn)身,躲過近身的茶盞,“咣當(dāng)”一聲,瓷白色的茶盞在地上摔成碎片。
就如同七年前母親聽到消息,李氏跪在府門前請求入府,那破裂的藥盞。
他父親對他冷漠至極,倒是為李氏母子想得周全。
陸崢冷冷一笑:“公主殿下,是皇上圣旨指定給本將軍的妻子,旁人,莫要癡心妄想。”
“況且,父親怕莫不是老糊涂了,皇上的賜婚,哪能挑選,父親若是想姚府全門受欺君之罪,盡可向皇上請罪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