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蕭玦所流的眼淚,尚掛在腮邊。然而雙睛已因懊惱,瞪大到連眼白都露出來的地步。他眼白上密密麻麻布著細細的紅血絲,配合著眼睛下方因失眠而濃重的青黑色,把旁邊的趙給使都嚇了一跳。
趙給使心驚肉跳地勸“陛下陛下忘了公主小時候,曾多少次維護君父,站在您身前,指著劉雍的鼻子破口大罵嗎”
義寧帝的目光軟化了一瞬。
小蕭玦可不止罵過劉雍。有一次,劉雍強抓住他的龍臂,逼他在一道諭旨上落下玉璽璽印。小蕭玦沖上去揮舞著她習武不久,只能稱得上是花拳繡腿的功夫,往劉雍身上招呼。
她叫囂著,叫他放開他。可那些攻擊對劉雍來說,不痛不癢。他根本沒理她。
小蕭玦氣得拔出匕首,就往劉雍身上刺。
劉雍這才動了手,一腳踢飛了匕首。
小蕭玦摔倒在地上,眼里蒙了層水光,卻倔強地忍著淚,沖劉雍吼道“你這逆賊等我長大,我必殺你”
當時,他清清楚楚看到劉雍眼里動了殺意。為了保住孩子,他先劉雍一步,踹翻了她,以“沖撞國之棟梁”為名,命人打她十記脊杖。
脊杖啊,稍微打狠點,是會死人的。更何況是這樣的小孩。
小蕭玦到底是劉貴妃所生的孩子,劉雍看著她挨了三記,還是沒忍得下心,出口替她討了饒。
他怕劉雍余怒未消,日后還會時不時想起要害她性命,就命她帶傷跪在殿外。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記得,那天的日頭特別毒辣,小蕭玦帶著背上滲血的傷,倔強地跪在地上。沒說一句討?zhàn)埖脑挕?
她是跪昏過去的。等她醒來,不僅沒怪他,反而對他說“父親,你別怕。等玦兒長大了,我一定替你殺了他。”
從記憶中抽回思緒,義寧帝淚流滿面,哭得哽咽。
哭到口干舌躁,上氣不接下氣,他才喃喃地道“玦兒別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身上流著劉家人的血。是你的身世害了你,不是朕想殺你”
自長安接到雁門的軍報后,朝廷里每天主戰(zhàn)派和主和派都爭吵個不休。但沒誰敢請沉默著不表態(tài)的劉雍出征。
過了十日,雁門的告急軍報又被人快馬加鞭遞進了朝堂。
可到底該怎么辦,朝廷里依舊沒吵出個名堂。
蕭玦的雙眉一日比一日蹙得緊。
薛藺不敢亂勸,畢竟她左手掌上的傷口就是給他敲的警鐘,那傷又到現(xiàn)在都還沒全好。
只是看著她心情不好,他心里也難受。他便問她“整天悶在鳳陽閣里,我整個人都快悶得發(fā)霉了。要不然,咱倆去玩玩大逃殺反正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去玩又不花錢。”
大逃殺游戲,光是游樂場所上方遮得密密實實的黑布,就很有保密性。就算是他這個“天花病人”去玩,也不容易被人瞧出問題來。
再說,老板自己玩,完全可以玩包場的嘛。
把一個大好男兒困在鳳陽閣里,蕭玦也覺得很是愧疚。再加上她也確實想發(fā)泄發(fā)泄,便欣然同意了。
她把薛藺的頭臉嚴嚴實實包了起來,只給他露出雙眼睛。又吩咐人趕去京郊的大逃殺圍獵場清場。
本來就是大冬天的,把臉包起來,免了北風刀割般的疼痛,人還覺得暖和。薛藺一動不動地任女朋友把他包起來。
包完了,還湊到她臉上,隔著布q了一口。
撩得蕭玦心口發(fā)癢,在他鼻子上刮了一記“頑皮。”
馬車是駛到內(nèi)院里的,他倆坐上去后,車子一路駛出內(nèi)宮、宮門。并順著朱雀大街主干道,駛出了城門。
在城里時,薛藺還安安分分的。一出了城,他就撩起車簾,興奮地賞起景來。
在宮里待久了,外面連空氣都讓他倍感親切。何況這千里冰封的景致,因冬日高懸而裹上一層紅妝的模樣,著實是美。
他都看得有些發(fā)呆了。
極目遠眺,遠處樹上的冰棱還在反射著日光
他忽然覺得這反光看起來有點怪異。他揉了揉眼,努力想要看清楚。
下一秒,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驚惶地直接扌卜過去將蕭玦ya在了身下“刺客有刺客”
那特么哪里是樹梢冰棱的反光根本就是刺客手里已經(jīng)搭上弓箭,即將射出去的箭頭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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