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單獨(dú)立府的年紀(jì),也該成親了,你覺得許氏女如何”皇上終于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這回不似對太子那般含糊,問的很明了,一聽就是有意將許氏女許給二皇子。
二皇子垂下的眸子里閃過暗光,可抬起頭來,依舊還是一派微笑,“兒臣多謝父皇。”
這就算是答應(yīng)了。
林貴妃急的額頭冒汗,皇上這也太逼迫人了,同樣都是兒子怎就能偏心成這樣。
“太子與太子妃的儀式都還沒成,這會子又替二皇子說親,尚早了些,晚些也不遲。”林貴妃這話,就似是被八個大漢按住的姑娘,反抗的太過無力。
果然,話落就遭了皇上的冷眼,“朕只是說親,又沒要景詹馬上成親。”
林貴妃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將苦咽進(jìn)肚子里,強(qiáng)裝出一副笑容謝過了皇上,心情算是糟透了,今兒這個年算是徹底讓她沒了指望。
安嫻瞧熱鬧瞧的正上勁,嘆了聲許氏之女當(dāng)真還是個物件了,想的入了神,桌兒跟前的一盤桃酥就在她手邊上,大抵是平時里養(yǎng)出來的習(xí)性,一個不注意那桃酥就到了她手上。
剛有所動作,突覺得左側(cè)一道利劍般的目光掃在她臉上,一個驚醒,乖乖地又放了回去。
太后對許氏女到底該嫁那個宮,她沒興趣,只要不給東宮就行,皇上說話的功夫,太后的眼睛一直都在安嫻身上,那番懼怕齊荀的模樣也被太后看進(jìn)了眼里。
恰逢皇上終于敲定了許家的親事,場上一片安靜,太后一聲呵呵笑出了聲,握住安嫻的小手,好一陣子才停下來,“太子妃,可像極了當(dāng)年的哀家。”
當(dāng)年太后是從一名秀女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遇上先皇時也就跟如今的安嫻,猶如老鼠見到了貓,年輕時自己也嘴饞,被先皇抓過幾次偷食他東西,如今這情形能在自己孫兒孫媳婦身上瞧見,太后心窩子里都是甜的。
安嫻被太后這一串笑,弄的不知所措,透亮的眼珠子下意識地往齊荀身上一瞧,被對方略帶威脅的眼神唬住,小嘴張口,也能說出好聽的話,“皇祖母抬愛,是安嫻的福分。”
實(shí)則也確實(shí)是太后的抬愛,齊荀平時是個什么模樣,誰人不知那臉色一沉,無論當(dāng)下是什么時節(jié),就能跟寒冬臘月似的,旁人被瞪上一眼,怕是比安嫻更心驚膽戰(zhàn)。
怎到了太后那里,就能讓她聯(lián)想到自個兒年輕時候。
林貴妃都懶得看了,心子堵了棉花似的,總感覺喘不過氣來,好在侍女正好過來傳話,說家宴時辰到了,請大伙兒移位。
天色因落雪暗沉了幾分,屋里子點(diǎn)了燈,太后起身走在最前頭,只是硬要牽著安嫻一塊兒。
“往年家宴過后,都是太子一人陪著哀家守歲,今年有太子妃 ,哀家就多了一個人陪。”太后說完,也沒給安嫻消化的機(jī)會,回頭吩咐了跟前的侍女,“去收拾間屋子出來,今兒太子和太子妃就住這里了,外面還在落雪呢,家宴過后天色怕是暗了,路上可不好走。”
太后后面這話安嫻贊同,適才一路上是怎么來的,她記憶猶新,那條道她可不想再走第二回。
家宴按兩邊開桌,排了兩行,正中位置留給了太后,皇上和齊荀挨著太后各自坐了一方。
沒家室的,都是面前單獨(dú)擺了幾,而安嫻卻是與齊荀共用一桌,本有意見,可瞧見皇后也是如此陪在皇上身旁,也就認(rèn)了命。
皇家的家宴菜色自然沒得挑,小碟子上過一批又換一批,安嫻坐在齊荀右側(cè),瞅著跟前的美食,不想忍,也忍不住,一雙筷子根本沒閑著。
多動了幾回,問題就出來了,安嫻瞅著成心擋在自己跟前的黑色繡袍,敢保證齊荀那廝定是與自己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