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是自信的,覺得自己模樣挺好,一撒嬌誰都心疼,咋的到了你跟前就不靈了呢。”
齊荀穩(wěn)如泰山地坐在床沿上,適才安嫻的那一撲搭進了半條命,容不得他挪動分毫,一語畢,人直接竄進了他懷里。
實際上他也沒動。
跟前燈火搖曳,齊荀微怒的表情并未支撐多久,盯著那方燈光,總覺得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你還對誰撒過嬌”這話問的有多離譜,齊荀自個兒都尷尬地眼神打飄,但能從她嘴里套出來點東西也好,橫豎她如今意識不清楚,明兒醒來也記不住。
“我還渴......”安嫻沒讓齊荀如愿。
整夜安嫻的思緒仿佛與齊荀根本對不上拍,明明前一刻還是糊涂的,一碰到事情,立馬就能往外岔。
齊荀懷疑的目光剛瞧過去,就見安嫻雙手環(huán)在他腰間,腦袋在他懷中胡亂蹭一陣,仰起了一張巴掌大的嫩紅小臉,哀憐地瞧著他。
齊荀憋著鐵青的臉,心頭的兩字又崩了上來,妖孽!
當晚屋外奴才一直候著,到天邊麻麻亮,才見齊荀從東暖閣里出來,先前折騰出來的動靜,也就前一刻鐘才消停下來。
順慶迫切地走過來,一夜未眠卻覺得精神頭十足,很想知道昨夜殿下與安娘娘的好事到底成沒成,可一開口還是說起了正事,“殿下,今兒是除夕,皇后辦了宴席,早就來傳話說讓宮中女眷都前去湊湊熱鬧,昨兒夜里安娘娘出了那事,奴才還未來得及通報......”
“過了餉午再說。”
順慶這才敢抬頭去瞧一眼齊荀,一瞧卻驚了,往日殿下忙起來也熬過夜,但再累再忙,也沒見他神情這般勞累過,眼圈微微浮腫,甚至還布了層血絲。
齊荀從東暖閣出來,又立馬進了西暖閣,雷打不動的晨練卻在今日罷免了。
被一個女人在懷里東拉西扯了整夜,換誰誰能精神。
“讓太醫(yī)院掌管藥物的人過來一趟。”齊荀憋了一夜的火氣,總是有地兒卸。
昨晚那場驚心動魄,西北兩殿的娘娘還未聽說,今兒一早起來就開始打扮,除夕當日皇后娘娘每年都會聚集大伙兒在御花園設宴,后宮嬪妃能去,東宮的也在受邀之列,平時難得出去露個面,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誰也不想錯過。
許氏縱然昨日受了冷落,但除夕的熱鬧很快就沖淡了她的不快,這廂正興致高漲地打扮著,身邊嬤嬤一臉慘白匆匆進了屋。
“昨兒夜里出了事,殿下叫來了太醫(yī)院的人。”
嬤嬤仔細地將打聽來的消息說完,許氏手上的珠釵當場落地摔了個粉碎,恐慌是有,可也氣的不輕,“合著那些湯都進了她安嫻的肚子”
難怪在殿下身上沒見成效。
許氏扯著手里的絲絹,恨安嫻恨入了骨,等心口的那口氣順過來,才知道問嬤嬤,“殿下沒讓人去查”
“查了,太醫(yī)院的秦大人親自驗的,湯罐子里面有什么一清二楚,娘娘如今還是別只顧著與安娘娘置氣,還是想想該如何收場。”
嬤嬤說完,許氏臉上才漸漸變了顏色。
“殿下沒派人來問”許氏問完,又自個兒安慰上了,“湯罐子里也沒放什么,即便是查了,也是對殿下身子有益的補藥,能出事,怪誰怪那貪嘴的東西!白白讓她占了大便宜。”
許氏這邊得了消息,林氏自然也知道了,與許氏的反應不同,林氏半點兒也不著急。
當初許氏往那罐湯里放東西的時候,想的是自個兒,可林氏眼光放的長遠,想的卻是安嫻。
無論怎么說,安嫻到底還是太子妃,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人都去了正殿,不可能還能越過身邊的人,找到她和許氏身上,那些湯若是能對殿下起作用,幸了安嫻,也是個大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