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嫻不情不愿地將茶杯遞給齊荀,再一看,那盤里就只剩了最后一顆蜜煎,安嫻心頭一慌,眼睛里似乎藏了一盞聚光燈,打開時里面就能看到揉碎的星辰,以往她與哥哥們搶東西時,就是這么一眼,便能讓他們投降。
“甜食吃多了不好。”
安嫻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齊荀正抓著最后一粒蜜煎。
齊荀遲疑了一瞬,才拿正眼看她,目光從她璀璨的眼睛一直移到她微抿的紅唇,轉(zhuǎn)過身才問的漫不經(jīng)心,“為何”
“容易胖。”安嫻回答的迫不及待。
順慶垂頭不敢往倆人身上看,安娘娘饞食的表情太過于露骨,會胖的由頭找的更是不高明,巴掌大的碟子,就幾粒蜜煎能胖到哪里去。
這東西也只不過是殿下時用來打發(fā)的零嘴,到不成想饞到了娘娘。
安嫻瞧的焦急,眼睜睜地見著蜜煎進(jìn)了齊荀的嘴,心里的盼頭沒了,臉色瞬間也暗淡了下來,提步就要往外走,順慶猛地又是一聲清咳,安嫻才反應(yīng)過來,白嫩的小爪子伸出從幾上將空盤子拖下來,動靜兒去擺盤的時候還大。
膩死得了!
這才只是個開始,到了晚膳,從御膳房里出來的各樣菜式,讓安嫻備受煎熬,這時候突然就后悔自己怎就選了這么個折麼人的差事。
正殿里的用食,比在襲香殿里用的要豐盛很多,分量不多但種類齊全。
奴才與主子不同桌的規(guī)矩安嫻懂,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往桌上瞧,本就是個貪吃的人,偏生這會子她滴米未進(jìn),正是饑餓當(dāng)頭,還得看著他吃。
安嫻正是難受,屋外一奴才進(jìn)來通報,說是西殿林側(cè)妃煲了湯,因自個兒被禁足,便讓跟前的丫頭送了過來,這會子人還在外候著。
那奴才對著安嫻弓腰匯報完,說完并沒有立馬出去,安嫻既然負(fù)責(zé)殿下的飲食,外面來的東西進(jìn)與不進(jìn)都應(yīng)該過問她,由她去問殿下,得了結(jié)果再報給底下當(dāng)差的。
安嫻聽了奴才的稟報,壓根就沒那個覺悟,這會子一雙眼睛在齊荀身上打轉(zhuǎn),心頭想的卻是,林氏挺有當(dāng)奴才的潛質(zhì),還有本事煲湯。
奴才等的久了,順慶忍不住才又叫了一聲娘娘,安嫻從順慶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里,總算是想起了自個兒的職責(zé)。
但安嫻明顯會錯了意思,并未先征詢齊荀的意見,而是自個兒做了主,回頭特別有范的對那奴才說道,“端進(jìn)來吧。”
煲都煲好了,沒有讓人家拿回去的道理。
順慶站在角落里,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的以為安娘娘蠢,知道的會說她大度,這事明擺著只要問一句殿下的意思,湯自然是該退回去的,這對安娘娘來說,何嘗不是一件美事誰知道她竟然擅作主張的接了。
齊荀用膳時,不喜旁人打擾,也不會多說半個字,但安嫻擅作主張的派頭讓他停了手中的筷子,眼里的冰霜告訴了安嫻,她會禍從天降。
齊荀瞧著安嫻,安嫻卻沒有瞧他,眼睛在捧著湯盅進(jìn)來的奴才身上,眼不見危險,也就不知道害怕。
又一次取了銀針驗過之后,安嫻拿了勺子在罐子里攪了兩下,才抬頭詢問齊荀,“殿下要喝嗎這湯里放了姜片,能驅(qū)寒。”
“賞你!”齊荀每每嘴角抽動,就代表他此時的心情一定很差。
她這一晚上不就是饞的慌嗎。
“我也不喝,晚上吃姜,賽過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