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把腦袋里的想法扇光了,跟著魔尊繼續(xù)前進。
風(fēng)里大海的味道已經(jīng)淡了很多, 相反地, 有股血腥味開始彌漫在空氣里。
白真真順著氣味警戒地向前方看去。那里有一間屋子,白墻黑瓦,看起來像是尋常凡人居住的小屋。
她能感受到屋子里有幾股強大的妖力, 不知道那血腥的氣味是不是他們造成的。但是, 有魔尊在的話, 再強大的妖力也是枉然。
她還在猜測著血腥味與妖力的關(guān)系, 魔尊已經(jīng)推開門進去了。
白真真:“……”好吧,大佬就是大佬, 無所畏懼。
然后她也跟著進去了。
白真真一進來就覺得這屋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四周墻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圖紙、模具和半成品,有常見的刀劍弓箭, 也有少見的魂鞭、缽體。屋子當(dāng)中, 三座一人多高的銅鼎呈等邊之勢佇立著,爐內(nèi)魂火熊熊,幽光翻騰,似乎是在燒制什么厲害的法器。
白真真一愣,這不就是那件荒廢了的煉器室嗎!
她內(nèi)心驚訝, 忽然聽到銅鼎后有人放聲大笑。那人聲音沙啞,氣息不勻, 偏偏笑得猖狂又陰鷙, 配上銅鼎里幽藍色的火焰,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 果然是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魔尊繞到銅鼎的另一邊,白真真也急忙跟著他過去了。這屋子陰森森的,讓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看到三位魔將分立兩側(cè),當(dāng)中跪著一位身形佝僂的修士,還有一位年紀(jì)輕輕的道童。
修士低著頭,耷拉著肩膀,他身著道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
按理來講,修道之人多半容顏不老神色不衰,他卻不同,看著像位垂垂老矣的老者,頭頂白發(fā)叢生,手背上的皮膚有著很深的皺紋和斑點。
他起初是狂笑,笑到后來氣喘不上來,變成了咳嗽,還是要把肺咳出來的那種。白真真聽著都覺得揪心,生怕他咳著咳著,兩眼一翻猝死過去。
然而他沒有。他咳出了一口血,呸得一聲往魔尊身上吐去。
修士猝然抬頭,白真真看見,他滿臉是血,左邊臉上貫穿著兩道駭人疤痕,一道舊傷,一道新傷。新傷沒有完全結(jié)痂,隨著他面部表情地抽動再次裂開,汩汩地向外流著鮮血。
而他右邊的臉更慘,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燙傷了,臉皮可怕地掀起,眼珠子也被挖出,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這是什么限制級的驚悚畫面!
白真真自認(rèn)為是膽大的,恐怖游戲和驚悚電影都有涉獵,大半夜的戴耳機看鬼片都是基本操作,然而看到此番場景,還是被嚇到腿軟,險些就要嗷得一聲奪門而去。
魔尊抬起手,一道魔氣將那口污濁的血液攔了下來,然后毫不客氣地扔回到那人臉上,并狠狠賞了他一個巴掌。
那人被打得臉都歪了,卻還是在笑,哈哈哈地狂笑,然后開始咳。
白真真:“…………”你媽的,我難不成是按了回放鍵了怎么又來一遍
魔尊又朝前走了兩步,魔將見狀,自動退到了一邊。他看著面前跪著的修士,眼里是厭惡與不屑。
“司徒暉。”
白真真驚了。他就是司徒暉是魔尊之前在找的那個人
司徒暉動了動下巴,骨骼發(fā)出咔啦地輕響。然而他不在乎,好像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看著魔尊,滿眼猩紅,像是要沁出血一般。
“江——”
“啪!”
嗯嗯將什么什么姜白真真沒聽清,因為魔尊操控著魔氣,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
白真真能感覺到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因為司徒暉都笑不出來了,他被打得眼睛發(fā)昏,好半天才緩過來。
魔尊隨手拿起桌上一支未完成的箭矢問道:“破元箭是你做的”
司徒暉哼哼地笑:“是我。不然還能有誰整個司徒氏不是被你殺得只剩下我一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你那些令人作嘔的丑事!”
他說到最后,已然變成了發(fā)泄般的咆哮。白真真半聽半猜,覺得司徒暉和魔尊的關(guān)系似乎不一般,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了。
魔尊稍一用力,手上的箭矢應(yīng)聲斷成兩節(jié)。“那么你就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暉又開始狂笑,笑得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我該死不錯,我是該死。早在三年前就該死了!可是我為什么還活著是我求你不殺我的嗎是我求你放過我的嗎我現(xiàn)在這樣活著,和廢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白真真已經(jīng)適應(yīng)司徒暉的那張臉了。她發(fā)現(xiàn),只要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暗示這就是特效貼上去的一張面皮,她就不覺得那么可怖了。也因此,在聽到司徒暉最后那句話時,她心里的吐槽開關(guān)又默默打開,飛快地飄過一行彈幕——那區(qū)別還是蠻大的,至少你還可以煉器,還煉出了差點殺死魔尊的破元箭呢。
司徒暉強撐著身體站起來,他惡狠狠地盯著魔尊,語氣也是惡狠狠地:“你知道我這幾年都是怎么過的我不敢出門,不敢露面,我活著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不過……我還是回來了,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那個姓陳的老頭把我?guī)Я嘶貋怼校欠N人,以前給我們司徒家牽馬執(zhí)蹬都不配,現(xiàn)在居然混上了個仙盟頭目真是可笑!”
“他問我有沒有什么能夠克制你的辦法,我當(dāng)然知道!破元箭,那是我畢生心血。”司徒暉說著說著,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癡迷的笑容,宛如一個瘋子。
“但是想要煉制出來太難了,天時、地利、天材、地寶,缺一不可。他們找了那么久,居然才找到那么點兒東西,只夠我煉制四次。”
“第一次,我失敗了。像這種東西,確實很容易失敗,即便是我,也會失敗……</p>
<strong></strong> “第二次和第三次,我成功了,但是威力不夠,遠遠不夠。我知道,要想打敗你,就必須要煉制出最純粹的破元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