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到了魔尊的掌心里。從這個角度她看不到魔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怒極還是皺眉。她只知道自己被團了起來,收進到袖口里。
長袖里很黑,因為充斥著魔氣的緣故看不到一絲的光亮。白真真縮在那里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她懷疑自己要被打包丟掉了,以前看新聞里主人遺棄不聽話的小狗就是這樣。
她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袖口忽然照進一道光。與此同時,還有魔尊的聲音傳了過來:“怎么了,嚇得動不了了”
從他的聲音語氣來判斷,白真真覺得他應(yīng)該是不生氣了。
她順著光亮往外爬,爬到袖口的時候沒留神,差點呲溜一下滑下去。
“上來吧。”魔尊把手伸到她面前。
白真真被托著安放到魔尊肩膀上。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有點眼熟,是那個廢棄的煉器室――也就是之前藏著暗盒的地方。
這地方十分荒僻,離著伏龍城又遠(yuǎn),白真真吐了吐信子小聲哀嘆:“嘶嘶嘶嘶……”果然是要把我丟掉了啊。
魔尊看著肩膀上的小白蛇流露出一種憂郁的神態(tài),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戳它:“沒有想把你丟掉。”
白真真一愣,瞪圓了眼睛:“嘶嘶”你能聽懂我的話
說起來,當(dāng)時她和蝶倩倩你畫我猜,蝶倩倩猜了半天都沒猜出來她要的是什么,反倒是魔尊,一語道破。后來還有一次兩次的,也是如此。
白真真當(dāng)時只以為是魔尊神思敏捷,沒放在心上,現(xiàn)在想想,萬一魔尊真的聽得懂她說的話呢那她無聊時候的碎碎念豈不是全都曝光了突然好沒有安全感!
魔尊移開視線,搖了搖頭:“聽不懂。但是你這種簡單又直白的想法真的很好猜。”
白真真:“……”謝謝哦。你是怎么把心有靈犀這么令人心動的成語,解釋得這么沒有美感的
雖然美感沒了,但至少安全感回來了。白真真四下看了看,有些無聊,這里什么都沒有,不知道魔尊突然帶她來這里干什么。不會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魔尊:“你想問我為什么帶你來這兒”
白真真點了點頭。
魔尊輕笑一聲,彎起嘴角:“其實剛才是有想把你丟掉的。”
果然是大豬蹄子!白真真在心里罵。
“不過,”魔尊頓了頓笑道,“想想還是算了。不跟你這小畜生置氣。”
白真真:你才小畜生呢!
白真真又在心里把魔尊吐槽了一頓,然后想起了他的手。
她從魔尊肩膀上爬了下來,爬到他那只被她咬傷的手腕前面看了看。
白真真的牙雖然鋒利,但好在不大也不長,傷口不算太深,就是不知道她這蛇牙上有沒有毒,會不會讓魔尊中毒。不過看他傷口周圍全然沒有黑紫的現(xiàn)象,應(yīng)該是無毒的。
白真真正仔細(xì)看著呢,魔尊突然把手收了回去:“看什么,看你自己有多厲害嗎”
白真真懶得理他,蛇尾一勾,又把他的手腕勾了回來。
雖說看起來沒毒,但畢竟是個傷口,總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吧。
白真真自己的隨身空間里藏了不少寶貝藥品,不過她現(xiàn)在降級了,隨身空間召不出來,里面的東西自然也拿不出來。
她忽然從魔尊身上溜了下去。
她記得之前來找黑盒的時候,在附近看到過幾株止血草。小傷口的話把這種藥草揉碎敷上,能有不錯的止血止疼的效果。
白真真找了一會兒,果然找到兩株。她咬斷止血草的根莖,叼著它飛快地溜了回來。
魔尊問:“給我的”
白真真點了點頭:“嘶。”然后把止血草往他手腕上拱了拱。
魔尊笑了笑,他認(rèn)出了這株藥草:“你還認(rèn)得這種東西”
白真真:可不嗎,除了術(shù)法陣法的書,丹藥草藥的書我也看了,不然在外面受了傷怎么辦
然而白真真沒法跟他解釋,因為原身是絕對不會對這種事情上心的。她胡亂嘶了幾句,想著魔尊也聽不懂,先對付過去算了。
見魔尊不動,白真真又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催促他。魔尊搖了搖頭:“算了,不必了。”作勢就要把手收回去。
白真真生氣地再次把魔尊躁動不安分的小手手按住,心想:這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這種止血草敷上去又不疼!
沒辦法,禍?zhǔn)撬J的,她得負(fù)責(zé)到底。白真真眼見使喚不了魔尊,只好親力親為,把一條蛇尾巴當(dāng)作藥杵,哆哆哆地把止血草搗碎,然后再小心地把藥碎一點點地敷到魔尊的傷口上。
魔尊低著頭,任由白真真在他手腕上爬來爬去。她小小的身軀輕輕摩挲著他的皮膚,讓原本有些疼痛的傷口不那么難受了。
恍惚間,他想起一些往事,都是些零星的記憶碎片。有很多片段,是自從他徹底入魔之后,便沒有再想起的。
白真真敷完了藥草,又找來幾片葉片充當(dāng)紗布和繃帶。把這些都做完了,她才推了推魔尊的手:“嘶嘶嘶”怎么樣看起來還ok吧
魔尊看著自己的手腕,被白真真折騰得好像一幅葉片拼接的剪貼畫。有點笨拙,但是很溫暖。
他按住眉心揉了揉,一臉嫌棄:“真是麻煩。”嘴角卻是彎起的。
白真真:“嘶。”哼。
魔尊笑了笑,抱起白真真:“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