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zhuǎn)眼匆匆三載飛逝。
將軍府里,今日依舊一派祥和。
書房內(nèi),三頭身的小女孩正端端正正坐在配合她身高特制的小一號紫檀木書桌前,用著同樣小一號的文房四寶在認真習字。
她看起來年紀不過四五歲,可習字時的神態(tài)卻分外專注,不像一般這個年歲的小孩那般浮躁容易走神,即使面對枯燥的描紅她也能靜下心來,專注的神情頗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
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從門外溜進書房,討好賣萌地圍著書桌跑了幾圈,試圖引起小女孩的注意。可惜女孩正專心致志地描摹著字,壓根沒發(fā)現(xiàn)書房里多了一只鬧騰的狗子。
不甘寂寞的狗子見小女孩不理會自己,干脆一個助跑竄起身,仗著被養(yǎng)胖的體型優(yōu)勢將前爪攀到書桌上,整個狗頭都湊到了小女孩腦袋邊,好奇地和她一起看向桌上平攤的宣紙。
白。幺。白。幺。木。女。。。女。
宣紙上全是這樣零散分布的重復漢字,和大多數(shù)孩子初初習字時的練習作品沒有區(qū)別,最基礎(chǔ)簡單的幾個生字來來回回重復書寫,練習枯燥又乏味。
大狗盯著宣紙上的幼兒習字頗為不解,嗷嗷叫喚表示嫌棄:“我說蘇,你又不是真正不識字的四歲小孩子,至于真的從頭開始學這些幼兒園漢字嗎”
天天練習來練習去都是什么白木女級別的單字,搞得跟幼兒園大班識字課本似的。
原本正專注描摹的蘇被狗子出聲驚擾,一個分神,“女”字最后一筆落歪了,手下的筆劃被拖長了一大截,寫成了“女一”。
連續(xù)描摹了半個月自己名字、現(xiàn)在手指都快練習出繭子的蘇頓時一肚子火:“你才幼兒園,你全家都幼兒園!”
她寫的一直是自己名字好么!
三年時間過去,如今的蘇已經(jīng)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成功進化為萌萌噠的四歲小蘿莉,曾經(jīng)毛球一樣的小哈士奇王二狗,如今也已經(jīng)長成一只膘肥體胖的大狗子。
而隨著年紀增長,蘇的學習任務(wù)漸漸被提上日程,比如從上個月起,離恨爹和仙兒娘便開始有意識地給她啟蒙。
顧及她年歲尚小,又是女孩,離恨爹和仙兒娘不想給她太大壓力,所以并不像一般先生啟蒙一樣,正經(jīng)刻板地教她什么《三字經(jīng)》《千字文》。他們只教她識字描紅,每隔幾天就教她認幾個生字,讓她慢慢練習書寫。
學認字,自然是從最切身相關(guān)的字開始學起。比如家族姓氏的“蘇”,比如她的縣主封號“羽戀”,比如她的母姓“宇文”……
其中自然少不了她自己的名字。
她叫蘇,姓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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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救命這倆字看久了眼前好像要出現(xiàn)重影口!
她不是真正不識字的小孩子,實際上需要練習的只有怎么用毛筆把字寫得工整,所以原本識字這一步對她來說應該十分輕松。
然而她的名字卻是道過不去的坎。
直到這一章之前,她其實和很多讀者一樣,壓根不知道這兩個字到底怎么寫,會念就已經(jīng)頂天了,要她提筆寫簡直一臉懵逼。
認真從離恨爹那里學會了這兩個字,她記住了字形卻還是沒辦法寫好。
四歲小孩的手不好握筆,偏生她的名字筆畫太復雜,她毛筆字又不夠熟練,除非把字體放得很大,不然寫起來筆畫老是容易撞到一起,字糊成一團黑墨。
但字寫大了,看起來就又變成白幺白幺木女女了,蘇也是心塞。
她只慶幸,古代不流行什么罰抄名字,不然要是像以前小學時代那樣罰她抄寫自己名字50遍,她非得把自己逼瘋不可。
王二狗見蘇練名字練得一臉苦大仇深,裂開狗嘴很沒同情心地笑了起來,蘇悶悶地把毛筆往桌上一擱,憤恨瞪了它一眼,它才稍微收斂點安慰起她來。
“哎,你可是100%瑪麗蘇光環(huán)的女主耶,按你的屬性來說,你爹娘給你起的名字已經(jīng)很平凡樸素了。”
蘇冷笑,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樸素這倆字了:“呵,那敢問怎樣才叫不樸素。”
二狗子稍微想了想,答道:“額,比如夢伊蝶?璃魅?瑪麗安娜?s?凡多姆海伍”
蘇:……
很好,沒毛病,無法反駁。
她突然覺得穿越到?jīng)]手機沒姨媽巾沒抽水馬桶的古代,好像還是比穿到現(xiàn)代要好的。
一人一狗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這時一個丫鬟捧著兩張?zhí)舆M到書房來,蘇見狀不再和王二狗說話,掩飾性地擼了一把它狗頭上的毛。
雖然王二狗說的話在其他人耳朵里都只是狗子嗷嗷叫的聲音,但蘇依然很少會當著別人的面和二狗子說話,不是怕有人發(fā)現(xiàn)狗殼子里裝了個人,而是怕自己被別人當做神經(jīng)病。
呵呵,跟狗子討論人生。這人莫不是得了癔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