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膀大腰圓的黃鼠狼正騎在楊明健的脖子上,一邊用尾巴抵著楊韶的眉心,用靈力引導他按自己的意愿走,一邊用尾巴狂抽楊明健的耳朵――
“駕……不,加油!走快點!”
楚辭:“……怪不得我覺著剛才的聲音有點熟悉。”
那道有些嘶啞、又有些尖細的聲音,不正是附身在楊明健身上的黃大仙的嗓音嗎
“這么晚了,他們要帶楊韶干什么”
楚辭又跟了幾步,只見黃大仙“噗”地放了個屁,一股土黃色的煙霧飄進楊韶的鼻子。
楚辭:“……”
楊明健熟門熟路地掏出防毒口罩捂住口鼻,不料耳朵上被黃爺爺撓了一爪子。
“趕緊的!三十分鐘之內(nèi)再到不了團結(jié)路488號,黃爺爺就要彈盡糧絕了!”
楊明健:“……”
不生氣。
忍耐。
忍。
他深呼吸,安慰自己現(xiàn)在暫時還需要這只黃鼠狼,不能把它剁了喂狗。
放屁都放不好,要你何用!!
“我打個車。”楊明健忍辱負重道。
他走到路邊,伸長胳膊。
這條路上的出租車很少,打車并不是很容易,于是楚辭時不時能聽到黃大仙用爪子抽著楊明健的耳朵,頤氣指使――
“打車都打不到”
“要你何用!”
“有本事你給我偷輛車啊”
“我能偷,你會開么廢物!”
楚辭:“……”
他站在樹后面,默默掏出手機,打開了叫車軟件――“嘟嘟打車”。
“科技改變生活,這兩個城里人/黃鼠狼怎么不懂呢”
系統(tǒng)驕傲叉腰:“因為他們不像我一樣與時俱進,跟得上時代!”
楚辭:“……”
對,你太跟得上了,你都從器靈變成系統(tǒng),還知道和主人討價還價,做見不得人的py(恐懼點)交易了。
……
最后還是楚辭先打上的車。
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路邊,車主是一個四十來歲、打扮樸實、外向健談的男人。
他對楚辭道:“去團結(jié)路488號”
楚辭:“嗯。”
“上車。”
一路上車主一直在問:“這么晚了去那鬼地方干什么”
楚辭:“業(yè)務考察。”
“不是小兄弟我和你說,別聽本地人忽悠,那個地方很邪門的,二十幾年前燒死過人,聽說死的是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也不知道窩在那間小房子里干什么,從那以后住在488號周圍的人就總能聽見半夜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擲骰子聲、還有走來走去的吵鬧聲。”
“也有人偷偷跑去看過,但從被燒成廢墟的樓里回來就生了病,后來在洗手池里把自己溺死了,從那以后就沒人再敢踏進488號,又過幾年,城中村改造,488號周圍的鄰居都搬走了,那片地也就一直這么荒了下來。”
楚辭問:“沒人去開發(fā)么”
“怎么沒有,現(xiàn)在楚華市地價10000一平,高到了天上去,近郊這么大一塊地誰不眼饞可眼饞也得有命賺才行。簽了土地轉(zhuǎn)讓合同的一共三個老板,除了第一個以外全都是不信邪的,但他們不到一個月就接連出了意外,還連累全家老小。”
“聽說最后一個老板臨死前住進了南麓山的珈藍寺里,日日燒香念佛,就這樣還是在月末最后一個晚上把自己吊死在了廂房內(nèi),最奇怪的是,吊死他的那根床單是系在門閂上的,而他自己則跪在床頭,面朝窗外,也就是說,他是在關(guān)了門,從窗子往外逃跑的時候,自己把自己活生生勒斷氣的……”
“到后來,488號兇宅的名頭越來越響,就連它周圍的那塊荒地也受了影響,變得越來越陰,邪門的要命。聽說只要是有人誤入了4號地的范圍,就能聽見鬼哭,半夜還會做噩夢,要是身體不好的,說不定就這么走了……”
嘟嘟打車的司機越說越詭異,最后把自己嚇得一激靈,方向盤差點沒抓緊。
他深呼吸,轉(zhuǎn)移了一個輕松點的話題,問楚辭:“說起來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去448號考察什么業(yè)務”
楚辭:“開鬼屋。”
司機:“……”
司機大叔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楚辭不以為意,他右手輕敲左掌掌心,愉快道:“聽你這么說我覺得488號這個地方不錯,一定能建成享譽全市的網(wǎng)紅鬼屋!”
“此行不虛啊!”
司機大叔:“……”
他心想你還是今晚能活著從488號出來再說這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