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一臉不信。
楚辭:“…………”
他四處看看,走到拉著書的三輪車前面,一手一個,從上面扛下來兩個編織袋。
掂掂袋子,覺得說服力可能不夠,楚辭將這兩個半人高的編織袋換到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拎下來兩個,帶著四大袋的《資本論選讀》走到學長面前。
“真的,我力氣大而已。”
“是、是這樣啊……”
學長吞了吞口水。他估摸著這些書夠不夠砸死自己,結論是夠的,幾十公斤絕對有了。
而小學弟神態(tài)輕松,臉不紅氣不喘,姿態(tài)之悠閑如同從超市里拎了兩袋薯片。
這是小白兔的身體里藏了一個哥斯拉啊!
學長心悅誠服,顫抖地問:“請問學弟你是怎么練出這把神力的”
“嗯……”楚辭迎著眾人的目光,謙虛了一句:“可能因為我是鄉(xiāng)下……”
“等等!”
話沒說完,學長突然恍然大悟,他伸出一只手。
“”
楚辭只見學長用那只手捂住嘴,拿出地下黨接頭般的工作態(tài)度,小聲對暗號:“《九鼎訣》”
楚辭:“………………”
他這才看到眼鏡學長胳膊上被自己忽略的,寫了“學生會”三個字的紅袖標。
楚辭眼前一黑。
你們學生會傳謠這么迅速的嗎
?
面對鐵一般的證據(jù),楚辭是否認的。
他怕自己今天不辟謠,明天學生會內部流傳的版本就不再是“我,秦始皇傳人,打錢”,而是“秦始皇陵倒閉了,死了幾千年的秦始皇帶著他的長生不老藥來楚華市上大學了”……
在傳謠不需要成本的前提下,當代大學生的腦洞和創(chuàng)造力是非常可怕的。
“我……”嚴肅了一下神情,楚辭開口。
他剛想說其實我不會什么《九鼎訣》,你們不要亂說,突然身后傳來一道高聲爭執(zhí),搶過了他的風頭。
“自己宿舍的書,你到底拿不拿”
“憑什么推給我一個人,宿舍里又不是沒有其他人了,沒見我手里還有東西嗎”
“咦”
聽見熟悉的聲音,楚辭回過頭。
一個布滿大紅花的,喜氣洋洋的巴黎世家棉被包落入他的眼睛。
看到棉被包的主人,楚辭有種宿命的感覺。
他對系統(tǒng)感嘆:“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系統(tǒng):“對,山重水復疑無路,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可能是他們吟詩吟得老天都看不下去,巴黎世家吵著吵著,突然一轉眼,看見了人群中看熱鬧的楚辭。
他內心的怒氣值瞬間升了一個度,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人群,朝楚辭一指――
“宿舍里其他人都不在,你們要我想辦法”
“行!他不是鄉(xiāng)下來的,力氣大嗎讓他去搬!”
說著,他走到楚辭面前,帶著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道:“你不是喜歡幫別人忙,享受靠這種方式獲得關注嗎我給你表現(xiàn)的機會,你應該感激我才是!”
楚辭:“……”
系統(tǒng)在腦海里跳腳:“宿主,太囂張了,削他!”
“等等……”
楚辭沒表態(tài),邊思索邊打量著巴黎世家,一直看到他眉頭厭惡地一皺,從口袋里掏出錢包――
“怎么還嫌不夠”
“我付錢總行了吧”
余光掃過他手里鼓起的的巴黎世家棉被包,以及提包拉鏈上不小心夾住的一小撮雞毛,楚辭勾起唇角,露出了標準的服務業(yè)笑容。
“行啊,怎么不行”他問:“按時計費還是按件計費”
“…………”
“那就按時吧,一分鐘100。”趁巴黎世家還沒反應過來,楚辭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棉被包,另一只手拎起一扎書,健步如飛地朝宿舍樓走去。
風中遠遠傳來他的話音――
“畢竟按件的話,我能扛到你破產(chǎn)。”
“等等!”
巴黎世家想到自己包里放著的東西,臉色一變,他拔腿追上去,然后“嘶”地按了一下腰。
“包不用拿!”
“沒關系,就當添頭了。”
楚辭心情愉悅地一步跨了兩個臺階,掂掂提包,在心數(shù)――
“一只雞,兩只雞,齊了。”
他甚至有工夫應對系統(tǒng)“宿主,你要為這點錢丟掉尊嚴嗎”的詰問。
楚辭嚴肅道:“我們談好價的,一分鐘100塊,也就是0.01平方米,400分之一個衛(wèi)生間,八萬分之一個鬼屋。”
“鬼屋!鬼屋要不要!”
“……”
系統(tǒng)想了一下,馬上就從善如流改口了:“雖然金主的壕氣有點討厭,但還是可以接受……不,多多益善的。”
“宿主加油!”
“乖。”
一次性解決了內部矛盾,楚辭又一步跨了兩節(jié)臺階,風一樣地上了樓。
他在身后傳來的“等一等!停下!我叫你停下聾了么”中,身心愉悅地想――
你我本無緣,全靠你有錢啊!
這時候,也許是巴黎世家追得急了些,楚辭在他砰砰砰急促的心跳聲中居然又聽見了之前聽過的那道尖細聲音。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但十分容易分辨。
它怒斥道:“廢物廢物廢物!楊明健你這個廢物!我不是說了暫時不要惹這個姓楚的,現(xiàn)在還惹不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