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侑介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壓低聲音,因此他話音剛落,客廳里原本看著電視的眾人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一陣驚呼。
“g都這么晚了她還跑過來干什么”朝日奈椿皺起眉頭滿臉不潔。
“不管怎么說,這個時間拜訪別人的私宅,都是有些失禮呢。”當著兄弟們的面,朝日奈要也擺不出面對女性時的溫柔寬容,更何況這個貿(mào)然擅闖的女人還是他不太喜歡的那一類。
“啊…或許是沒有放棄,還想邀請我在晚宴上做她的男伴呢,”朝日奈右京摘下眼鏡,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讓她進來吧,都已經(jīng)找到家里來了,不徹底拒絕的話或許是不會死心的。”
聽到這個消息,不怎么善于應付雨宮憐子的朝日奈昂和朝日奈祈織索性抓緊時間回了各自的房間。有些沒摸清楚狀況的朝日奈彌則被雅臣哄去了樓上,剩下的兄弟們也沒了看演唱會的興致。
很快,公寓的電梯也從地面層上升至日升公寓所在的二層。隨著電梯門的開啟,穿著修身連衣裙妝容精致的雨宮憐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抱歉,希望沒有打擾到大家。”雨宮憐子一進門便一臉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撩了披散在肩頭的長卷發(fā),一陣撩人的女士香水味就這么在客廳里擴散開來。
……不,你打擾了。朝日奈侑介很想就這么回應她,可是礙于這是右京哥的事情,他只能選擇坐在沙發(fā)上當背景板。
出于禮貌,兄弟們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多多少少有些場面上的敷衍。而朝日奈悠,則繼續(xù)盯著電視里的風斗,手中捧著一碗切成小塊的西瓜,耳朵卻早就豎得高高的。
兩人已經(jīng)分手,這個時間去房間里談話顯然不太合適,因此朝日奈右京也只好讓她在離客廳不太遠的餐廳里坐下,自己轉(zhuǎn)身去廚房給雨宮憐子倒了一杯剛榨好的西瓜汁。出于平日里照顧妹妹時形成的習慣,他還在杯中放了一根綠色吸管。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連他自己都習以為常的小細節(jié),卻讓雨宮憐子原本不怎么抱希望的心死灰復燃。
【他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口紅,為了不讓自己的唇妝變花,所以特意放了吸管吧是不是說,他的心里還有我的存在呢】雨宮憐子的心頓時更加火熱了。
如果朝日奈右京要知道雨宮憐子此刻的想法,他或許立馬上演反駁三連――不,我不是,我沒有,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果汁是因為榨了太多玻璃杯放不下了,吸管也是因為一大包里面這些綠色的是朝日奈悠最不喜歡的。
“有什么急事嗎”出于多年來的教養(yǎng),哪怕對雨宮憐子本就不多的好感也早早消失得一干二凈,朝日奈右京也只是平靜地坐在雨宮憐子的對面。
“怎么明知故問我都已經(jīng)主動到這個份上了,難道你還要裝作不知道嗎”雨宮憐子以手托腮,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俊美男人。
說實話,朝日奈右京的確是極為優(yōu)秀的男人,朝日奈家家世也不差,只是比不過那些權(quán)貴家庭。而且作為赫赫有名的青年律師,年紀輕輕的朝日奈右京早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金融街擁有了自己的事務所,足以見其不低的收入。而且本人溫柔體貼,廚藝又好,如果…
如果不是遇到了官二代坂下憲誠,她或許真的會選擇和右京慢悠悠發(fā)展下去。
――可她從來不是一個滿足于現(xiàn)狀的女人。她本就出生于小康之家,在見識過羰k攣袼那些非富即貴的委托人時,她怎么也無法說服自己做一個小小的律師助理。
“之前因為你在忙案子,去事務所一直碰不到你。”雨宮憐子將之前的碰壁一帶而過,哪怕雙方都知曉沒有見到面的真實原因,她也絲毫沒有指責對方避而不見的行為。
平心而論,雨宮憐子不僅僅有美貌,在處理男女關(guān)系方面也的確有一手,可是在看盡了各類人群的朝日奈右京面前,她那點小心思根本無從遁形。
餐廳那邊,兩個人低聲交談著,而在幾步之遙的客廳,朝日奈悠和身邊的兄長們也悄悄調(diào)低了電視音量,努力捕捉著空氣里傳來的只言片語。朝日奈悠想要努力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越想要這么做,卻愈發(fā)在意那邊的動靜。
不放心雨宮憐子,或者說更不放心朝日奈右京,朝日奈悠也不可能沖上去把她趕出家門。此時的朝日奈悠完全沒了學生會工作時的游刃有余,反倒像是一個一心想要保護家人卻力量微小的孩子,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將手中的一大碗西瓜當成階級敵人,一塊接著一塊迅速消滅。
“小悠也太可愛了吧…”注意到朝日奈悠的動作,坐在沙發(fā)上的兄弟們紛紛捂住胸口一臉陶醉,如果不是眼下場合不對,朝日奈椿是鐵定會撲上去蹭蹭自家妹妹的――
朝日奈悠就像一只努力囤食的小倉鼠,因為咀嚼果肉臉頰鼓鼓的,柔軟飽滿的唇瓣也因為西瓜汁看起來紅艷艷的。因為不滿,眼睛愈發(fā)明亮,兩頰也因薄怒涌起淡淡的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