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提雙手合十作揖：“李施主。”

李寅：……

妙提緊繃著小臉，神情太過(guò)虔誠(chéng)，他都要以為自己是尊放在佛龕上的菩薩了。

“你不必每次都叫本候李……李施主。”他不信佛。

妙提軟聲答應(yīng)：“好的，李施主。”

李寅要不是可以看透她眼底的認(rèn)真，會(huì)以為她在耍他。

妙提安安靜靜的坐著，面容嬌媚，嘴角翹起，雙手乖乖的放在膝蓋上，隱約可以看到她的小腳在繡鞋里調(diào)皮的撥動(dòng)。

李寅覺得她有一種不合時(shí)宜的乖巧，但又拿她沒有辦法。

李寅在看她的同時(shí)，妙提也在打量他，但她心里可沒有李寅那么多彎彎道道。

妙提看到李寅肩上有幾塊顏色較深的印記，秀眉蹙起。

李寅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肩部：“下雪了。”

頂著李寅的目光，妙提小手在錦盒里找到一張繡帕，拿出來(lái)遞給他。

小尼師彎著眼睛，目光澄凈，期待的看著他。

李寅煩躁的接過(guò)來(lái)，擦拭著衣服，寬大的手掌拿著粉色的繡帕擦著玄色的錦袍，有些違和。

“雪很大嗎”這是今年的初雪呢！妙提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寅劍眉微挑，下頜朝她身后的窗戶一點(diǎn)，示意她自己看看。

妙提唇邊抿出一抹笑，側(cè)過(guò)身子，掀開窗簾，漫天飛雪，估摸著不需一炷香地上怕是就會(huì)白了。

雪花飄進(jìn)來(lái)落在她的腦袋上，冰涼涼的一激，妙提整個(gè)肩膀都縮起來(lái)了，小臉凍的微皺。

李寅盯著她光滑的腦袋，心中意動(dòng)，手掌微癢，手指摩挲了一下。

“好大的雪啊！”妙提驚嘆道。

李寅默默嗤笑一聲，小傻子。

李寅抱臂靠著，闔上鳳目，凜冽的眼神被掩蓋住了，顯得面容格外俊俏。忙碌奔波一整夜，明明身體已經(jīng)很疲憊，卻怎么也無(wú)法入眠。

妙提見他閉目休息，輕手輕腳的將車簾壓好，又將她這一側(cè)的窗簾理好，往一旁坐了坐，拿著高高的錦盒壓著兩只簾角。

目光又移到李寅那一側(cè)，窗簾一只角在他背后，另一只微微翹了起來(lái)。猶豫了片刻，還是躡手躡腳的過(guò)去，手掌使勁兒摁了摁簾角。

李寅雖閉著眼睛，但也能察覺到她小心掩飾的小動(dòng)作，就是沒想到她連自己這邊也顧著。

妙提湊過(guò)來(lái)，兩人不過(guò)只有三個(gè)拳頭的距離，李寅又聞到了她身上的那股香氣，因?yàn)槠v而狂跳的心臟，躁急的心情竟然都漸漸平靜下來(lái)。

妙提見翹起的簾角終于乖順，滿意極了，小心退回她那側(cè)。

香味消失，李寅劍眉皺起，睜開眼，輕“嘖”一聲，起身坐到妙提身側(cè)，落下一句：“本候那處漏風(fēng)。”又闔上了眼睛。

妙提眨眨眼，怕擠著他讓他休息不好。

像是聽到她的心里話一樣，李寅又添了一句：“你也坐這兒。”

“嗯”

李寅滿意了。

車廂外落雪的聲音伴隨著兩人的呼吸聲竟顯得和諧安逸。

原先因?yàn)橄卵┎坏貌环啪彋w程行速而有些不滿的李寅竟然覺得現(xiàn)在也挺好，薄唇輕輕扯了扯，漸漸入睡。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突然打滑，只聽見“咚”的一聲響，是光溜溜的腦袋磕到木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