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容皺了皺眉,她本意根本不是入宮,便冷下俏臉,問道:“林公公這是何意不,應(yīng)該說皇上這是何意,阻攔我去送修表哥不成”
“圣意難測,奴才也不知道啊。”林恒壽笑著抖抖拂塵,旋即他瞇起眼,話中暗藏機(jī)鋒道,“不過皇上既然下了口諭,自然是無人敢違抗的。”
熙容立在原處不肯動,她被他給氣笑。這林恒壽雖然看著好說話的模樣,實際上卻在暗中威脅自己,她今日是去送修表哥的,又不是特意去宮里見江煦帝的,林恒壽此人未免欺人太甚!
林恒壽跟了江煦帝數(shù)年之久,早已混成了人精,他最是知道該如何拿捏這些小姑娘。此刻他慢悠悠地笑道:“熙容姑娘,您就別在輔國公府的門口跟奴才犟了,趕緊上馬車入宮吧。”
說話間,他刻意強(qiáng)調(diào)了“輔國公府”四個字,意思是要熙容為身后的輔國公府考慮,惹怒了皇上可沒好果子吃。
熙容使勁握緊衣袖下的十指,半響后她終究是順了林恒壽的意思,坐進(jìn)一輛十分華美的宮中馬車,一路去了皇宮。
“皇上,熙容姑娘到了。”林恒壽親自引著熙容入養(yǎng)心殿,面上帶著恭謹(jǐn)和順的笑意。
江煦帝正在黑漆描金書桌后翻閱一本古籍,見熙容入殿,他輕抬鳳眸,視線一刻未停地追隨著她裊娜動人的身姿。
熙容不情不愿地走至殿中央,她今日身著一件淺紫色對襟襦裙,飽滿的胸脯起伏了下。熙容硬著原先柔美的語調(diào),只行了半禮:“臣女參見皇上。”
身后進(jìn)來的兩個丫鬟卻不敢托大,紛紛跪在地上,更顯得熙容鶴立雞群。
江煦帝一時未開口讓熙容平身,他鳳眸微斂了稍許,挺拔的身形倚在寶座上。江煦帝長指在書桌上輕敲數(shù)下,方才寡淡道:“平身吧。”
熙容看了眼身后的艾香,后者會意,上前將之前熙容落水時的粉緞披風(fēng)呈上。這是熙容臨出府時,突然想到這件披風(fēng)早就已經(jīng)晾干了,她留著也是燙手,便讓人拿來一同進(jìn)了宮。
江煦帝淡淡瞥了眼那件粉緞披風(fēng),問熙容道:“你這是何意”
熙容冷著語調(diào),簡略道:“物歸原主。”
她今日本就不想入宮,這會兒被林恒壽威脅著到了養(yǎng)心殿,語氣難免不好。
江煦帝面無表情,眼底神情漸冷:“賞你的。”
熙容突然笑了,明眸皓齒分外動人,出口之言卻甚是誅心:“這是哪位妃嬪之物吧,臣女不敢擅自挪用。”
江煦帝氣得冷笑,他將那本珍貴的古籍“啪”地一下砸在桌上,沉聲道:“你以為哪位妃嬪能用這冰蠶絲的料子”
熙容聽后面不改色,她犟在原地,愈發(fā)不肯退讓地諷刺道:“既是這么珍貴的料子,臣女就更加不敢用了,還望皇上收回去。”
江煦帝徹底沉下臉來,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說罷,他霍然起身,朝殿內(nèi)的所有宮人道:“都退下。”
林恒壽依言退下,他見艾香和白桃二人都杵在原地,便讓幾個小宮女過來,把她們都不由分說地都拉了下去。
熙容聽見身后貼身丫鬟不依的呼喊,有些后知后覺地害怕起來,卻發(fā)現(xiàn)一片陰影陡然籠罩在頭頂。她抬起美眸,正對上江煦帝陰沉的雙眼,一時忍不住后退了數(sh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