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無語凝噎,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一直快到子時,街上的人影漸漸少了,兩人才乘坐馬車回到陸府,趕在薛氏和陸宜玉的馬車之前,從西角門悄悄回到了海棠院。
尋常這個時候,唐梨早就困得睡下了,今天倒是玩得很開心,沒有一絲困倦的疲憊,一路回去都蹦蹦跳跳的。
沒想到的是,唐姨娘還在屋里撐著頭等她。
“回來了”唐姨娘站起身,笑著問她:“玩得怎么樣沒給太太添麻煩吧”
唐梨止住了腳步,笑容里藏著些心虛:“沒有,太太對我挺好的。”
“那就好。”唐姨娘摸摸她的頭:“快去洗漱就寢吧。”
……
花燈節(jié)后,年節(jié)算是正式過去了,春日到,百花放,天氣暖,衣衫薄。
唐梨也長大了一歲,身子在這一年抽高了不少,骨骼瞧著更纖細(xì)玲瓏了,氣質(zhì)也愈發(fā)清麗嬌柔。
陸宜玉卻不那么高興,她現(xiàn)在也大了,開始愛美愛打扮了,冬天一過換了春衫,才驚覺自己又胖了一圈,鬧著減肥,可又舍不得好吃的,看著唐梨的目光滿含幽怨:“你也喜歡吃零嘴,為何怎么吃都吃不胖呢”
唐梨無奈苦笑,大概她是江南女子,骨骼格外嬌小些吧。
春日里倒是有一件事,老太太要過壽辰了,因是整壽,府里預(yù)備著大辦一場,邀請世家貴族的太太小姐們過來赴宴。
唐梨卻開始發(fā)愁起來,這種場合必然要給老太太送壽禮,可是送什么合適呢
她問了陸宜玉,陸宜玉隨意道:“無非是送些人參補(bǔ)品什么的,或者是文玩古董。”她向來不在意這些,都是薛氏幫她準(zhǔn)備的。
唐梨只好閉了嘴,她要是有錢買這些,也不至于發(fā)愁了。
午后用過午膳,她換了件月白色的褙子,下面搭雪白的挑線裙子,襯得腰肢纖細(xì),行走起來婷婷裊裊,頗具少女的清韻。
依舊是去了青松院去給陸三爺管賬,她在書房問道:“三爺覺著老太太壽辰我送些什么好呢”老太太是他母親,他應(yīng)該知道送什么最合心意吧。
陸郁卻也是隨意的語氣:“老太太什么都不缺,你也不必多費(fèi)心思,寫一副壽字或者繡一副壽圖都行。”
唐梨抿了抿唇,寫字就算了,她的字可沒法拿出來送禮,還是繡圖吧,她的女工還算可以。
打定主意后,唐梨就開始拿著賬本和毛筆算賬了。書房邊上支了貴妃椅,上面鋪著柔軟的白狐絨毯,還墊著小方枕,唐梨斜倚在塌上,雙腿閑閑地?cái)R在塌邊,素白的裙角滑落在地。
她這姿勢實(shí)在悠閑,賬本上的數(shù)目又繁雜,很快她就感覺頭腦越來越混沌,眼前的數(shù)字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陸郁在一旁的書案上低頭處理公務(wù),無意識間抬頭,才看見唐梨已經(jīng)歪著頭睡著了,女孩的側(cè)臉明凈安詳,呼吸很均勻,胸腔之間起伏平穩(wěn),單薄的衣衫罩在身上,少女的身姿曲線清晰可見。
陸郁的呼吸忽然間開始有些紊亂,人都說書房之中最美的是紅袖添香,他卻覺得書房中美人睡臥也尤其亂人心智。
唐梨醒來的時候,外頭天色都暗了,這一覺睡得極為滿足,她坐起伸了個懶腰,卻隱約覺得下腹有些墜墜的疼。
可能中午吃壞肚子了,唐梨起身打算去一趟凈室,順便收拾一下塌上的筆墨,她回身一看,目光卻頓住了。
雪白的狐毯中央,有一團(tuán)暗色的血漬,正對著她方才睡著的下身。
頭腦一片轟鳴,唐梨的臉色漲紅一片,少女的第一次,她不是不懂,唐姨娘很早就交代過她,讓她遇到了也不必慌張。
可是――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讓她覺得羞人的第一次居然發(fā)生在青松院,她怎么能不慌張
眼前白毯中心一團(tuán)紅,很是扎眼,唐梨后知后覺,自己今天也穿了一身素白的挑線裙子,塌上都臟了,裙子也不會干凈到哪去。
若是在海棠院,她大可直接叫了丫頭來撤掉絨毯換身衣裳,可這是在青松院,她要叫誰
書房里安靜極了,丫鬟們都守在外面,正當(dāng)唐梨手足無措之時,陸郁注意到了她的動靜,擱下筆走過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