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我們都不希望江沅成為一名降妖師,但他覺醒了天賦,并且接觸到相關事件,念頭已經(jīng)動了――甚至還想接論壇上的懸賞。”寂靜得近乎于死寂的臥室內,阿充輕咳一聲,打破沉默。
“你告訴了他論壇”朔北目光仍停留在ipad上,語氣帶著些許責備。
阿充又是一咳,強行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認真嚴肅:“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就不要糾結了,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是:不能讓江沅自行琢磨,或者去那些魚龍混雜的私人事務所。”
朔北直言阿充的真正想法:“你想把他招進執(zhí)行組。”
“沒錯。”阿充說,他的聲音越來越沉,漸漸的與朔北重合,兩者聽不出多少區(qū)別,“把他放在身邊,親自帶他、教他,保護他,這樣才能將危險降到最小。”
“還能幫他把工作問題和相親問題一并解決了。”
“他已經(jīng)被安排著相過一次親,如果我們再不做些什么,他可能很快看上某個女孩子――當然也可能是男孩子,和對方墜入愛河。你希望這樣嗎你特別不希望這樣。”
又是一陣沉默。
所有的話都被阿充說盡,朔北隔空按下ipad鎖屏鍵,把目光移到躍格書架上種類雜多的書籍上,過了將近半分鐘,終于點頭。
廚房里水沸,電熱水壺自動跳閘。
江沅不是一個精致男孩,泡茶不講求適宜水溫更不注重手法,他徒手將普洱茶餅掰下一小塊丟入茶杯,接著提起水壺往杯中注入沸水,再搖一搖、晃一晃,等茶葉基本散開、沉到杯底,象征性拿了個托盤,整杯端入客廳。
朔北正好從他臥室里出來,見狀大步流星過去,把滾燙的茶杯接到自己手上。
“朔先生。”江沅把沙發(fā)上的滑稽哥哥抱枕拿開,對大佬比了個請坐的手勢。
大佬沒有客氣,直接在長沙發(fā)中央坐下,看著江沅坐進斜對面的單人沙發(fā),才開口更正:“朔北。”
江沅靠上靠枕的動作微頓,沒懂:“嗯”
“直接叫我名字。”大佬如是解釋道。
江沅心說這位大佬還真是別具一格,算起來他們也是公務員,看大佬的氣度起碼是個正處級領導,難道降妖的就這么不走尋常路不過他面上很冷靜,沒反駁沒多嘴,點頭說了聲“好”。
“你有話要問我。”朔北開門見山。
“之前在醫(yī)院,你說我只算一個路過的好心群眾,但剛才我被妖怪襲擊,這是不是說明,我可以算相關人員了――起碼是受害者”江沅垂眼,雙手抱住滑稽哥哥,低聲說道。
“嗯。”朔北沒否認。
江沅目光望向家里的棕色木地板,斟酌了一下措辭,“我想不到妖怪襲擊我的理由,是不是和柳采薇有關”
朔北:“和她不算有關,和她不小心沾上的一點氣息有關。你和她近距離接觸過,身上多多少少也沾到了一點。”
這話讓江沅抬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氣息是什么的氣息”
“一只幼年白鸞。”朔北沒有隱瞞,甚至做了一番解釋,“鸞是一種瑞獸,白鸞身上的祥瑞之氣尤甚,對妖怪來說,它們是上佳的食物,就像唐僧肉。”
江沅立刻明白了:“所以妖怪盯上的,其實是那只幼年白鸞,柳采薇身上有白鸞的氣息,于是它們認定柳采薇知道白鸞的下落!”
“沒錯。”
“那白鸞你們找到了嗎既然柳采薇身上有它的氣息,豈不是還會引來妖怪她的手怎么樣了你不去保護她”江沅思考片刻,問出一連串問題。
朔北瞬也不瞬望定江沅,隔了一秒,不答反問:“你很關心”
“難道你不關心”江沅被他的反問搞得莫名其妙,于是反問之上再疊反問,達成二連擊。
“作為案件受害者,她的確是我的關心對象。”朔北語氣淡淡的,說得毫不關己,旋即幾不可察地蹙起眉,冷聲說:“她是你的相親對象,你這么關心她,有和她深入發(fā)展的打算”
話題毫無預兆地朝著詭異的方向移動,和感情方面有關,江沅下意識打算否認,但話出口前,他猛然想起對面的大佬和他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似乎沒必要交流這個。
于是江沅把話題拉回先前的:“你們找到那只幼年白鸞了嗎”
朔北看向江沅的眼神更深了些,他把一直端在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幾上,注視江沅半晌,才回答:“還沒有。”
“那你們怎么保證沾上白鸞氣息的人的安全”江沅問他。
“清除氣息。”朔北的回答非常簡潔。
江沅又懂了:“所以你這趟‘路過’,還帶著幫我除去身上氣息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