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當(dāng)然要罰!整天病病殃殃,十天里有七八天都躺在床上,哪里有個太子妃的樣子而今還害太子受傷,太子為國為民,在平蕪浴血奮戰(zhàn)六月都不見傷,這回來入了內(nèi)宮,竟惹出傷來,這能不是你的責(zé)任嗎今日能有宮女用花瓶砸傷了太子,明天就能有太監(jiān)持刀行兇!全權(quán)是你管束不嚴,不知分寸!本宮罰你禁足三月!!”
話落,皇后喘了口氣努力冷靜下來,思及禁足三月未免太久,因而若鬧大了傳出去,姜貴妃和靖王一等人定會借此把事情傳得更加難聽,倒時候丟的可是他城兒東宮的臉面。
“罷了,看在你身子還病著的份上,禁足就算了,以后你多跟著鐘嬤嬤學(xué)習(xí)管理宮闈之事,等你身子好了,本宮再找你算這筆賬。”
皇后改口道,而后轉(zhuǎn)眸流云,厲呵一聲:“來人,將這個賤婢托出去亂棍打死,塞住她的嘴,不許叫喚!”
“遵命。”
皇后身后的兩個太監(jiān)應(yīng)聲,快步走過去托流云。
曲柚急紅了眸,正準備再開口說點什么好讓皇后收回懿旨,一雙蒼勁白皙的大掌伸過來,握住她兩只胳膊,將她扶了起來,然后手伸進她的暖裘里尋到她的小手握住,將她牽到皇后面前。
一直未發(fā)一言的顧城安看向皇后,俊容笑開,“母后,兒臣這不是沒事嗎打死一個宮女是小,這鬧出去傳進有心人耳中,可能不過幾日這宮中就會生出各種流言,若再傳進父皇耳里,豈不害他老人家擔(dān)心兒臣因而耽誤了朝堂之事況且那日的情況,其實是這樣的……”
顧城安松開曲柚的小手,湊過去在皇后耳邊低語。
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都不近身,皆離了些距離,但曲柚就站在皇后身前,適才還被顧城安牽著,亦或是顧城安有意為之,那么近的距離,即便顧城安壓低了聲音說,她還是聽見了。
顧城安言畢,曲柚的小臉瞬間紅了個透,從面頰到耳根,再從耳根到脖子。
皇后慍怒的臉有一剎的錯愕,面頰發(fā)燙,看了曲柚一眼,瞪向顧城安,“這都六個多月了,你們怎么才……”
看曲柚臉紅成那樣,皇后沒好說下去,神色依舊不悅,“即便如此,你受傷是真,那賤婢留不得。”
顧城安淺淺勾唇,攬上皇后的肩膀,“母后,兒臣不這么認為,兒臣覺著這膽大妄為的宮女不僅不能罰,還應(yīng)該賞!”
“……”
殿中眾人瞪大眼珠子。
覺得自己“完了!要死了!”的流云魂歸身體,驚愣愣地看向太子。
“首先,這宮女是看花了眼,其次,她是護主心切,再則,孤并無大礙。”
顧城安攬著皇后的肩膀,將皇后帶到矮桌邊坐下,拍拍皇后的肩,像兒時與皇后閑話家常那般同她道:“母后,父皇自登基以來,主張孔孟仁政之道,重刑法、主苛政那是野心勃勃的北燕!兒臣本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怎想有多事的宮女跑去母后那嚼耳根子,害母后勞神擔(dān)心了一場不說,也耗了兒臣和兒臣的太子妃用早膳的時間,兒臣吃完早膳還有一大堆公文要處理呢,這會子還要為了這種小事在這浪費時間。母后體諒體諒兒臣,就小事化了吧,太子妃能有這種兇悍護主的奴才,也是她的福氣,以后若真遇上賊人,她保準是第一個沖上去給太子妃擋刀的,想必若換做母后,鐘嬤嬤也不會就杵原地傻愣吧”
顧城安倏地轉(zhuǎn)眸不遠處的鐘嬤嬤,眼神意味深長,“鐘嬤嬤,你說是不是”
冷不丁被提到,鐘嬤嬤老身顫顫,不知該如何回答顧城安,她當(dāng)然得回答“是”,可若這般回答了,那豈不是拿自己與流云那小蹄子相提并論了
“殿、殿下說得是,若皇后娘娘遇到危險,老奴定是第一個沖上前保護娘娘的。”
顧城安那眼神怕人得很,鐘嬤嬤哪敢猶豫了,再多猶豫,怕是皇后都要誤會她了。
被顧城安哄了這么幾句,皇后氣真就消了一大半去,想著顧城安現(xiàn)在還好生生的,若執(zhí)意要打死一條命,未免臟了手,也臟了東宮,皇后也不想為了這事再浪費顧城安的時間,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很忙的,未來要登基做皇帝能不忙嗎,忙一點才好!更何況顧城安眉眼那般彎彎、心情甚好的模樣,實在太難得了,她豈能執(zhí)意做顧城安不認同的事而耽擱了他的笑容呢。
于是皇后念叨了顧城安和曲柚幾句就離開了,也不管顧城安會不會真賞賜流云,走之前讓顧城安勞逸結(jié)合,別累壞了身子。
“……”
看著皇后那般氣勢洶洶地來,不久前還那般怒氣沖沖地喊罰喊殺,這沒一會功夫就和顏悅色地走了,曲柚眨眨眼,有點……懵。
殿內(nèi)詭異的安靜,眾人臉上的錯愕不比曲柚少。
“丫頭,到孤懷里來。”
少傾,那渾厚的男音響在空曠的大殿中,那一身華貴黑色錦袍的男人翹著唇角盯著少女的小臉,欣賞著她小臉上的反應(yīng),對她拍拍他懷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