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入宮之時,早早就聽聞東宮的小宮女說太子妃之貌是何等的絕世驚艷,而今親眼看見,柳韞若還是心魄一擊。
在容貌和風韻上面,她自視這天下無人再能與她媲美,在這方面,她很自信,可是遠遠看著那顆紅梅樹下的水藍色暖裘少女,她竟然生出嫉妒。
僅僅之于她的容貌,和她一顰一蹙都讓人舍不得挪開眼的嫉妒。
哪怕她穿得跟坨圓滾滾的球,臃腫又厚重。
見少女身旁的小宮女要扶著她繞開自己,柳韞若抽回神,款款走過去。
“妹妹見過姐姐。”
走到曲柚身前,柳韞若福下身,恭敬行禮。
跟在曲柚身后的青|趕忙上前給曲柚介紹道:“娘娘,這位是柳昭訓,是殿下從平蕪帶回來的。”
青|剛說完,就被流云瞪了一大眼,她縮了縮脖子,卻覺得自己又沒說錯什么,這個流云也太兇了點,比紫蔓姐姐還兇。
柳韞若期待曲柚的反應,可是等來的卻是曲柚對她輕輕彎了彎她那好看的小櫻唇,聲音軟得無力,“在宮里住得可還習慣”少女目光淡淡的,分毫不帶介懷。
善妒是女人的本能,尤其是看見對自己有威脅的女人,可是曲柚滿眸的“哦,她是太子新納的昭訓,好的,知道了。”僅此而已,無再有其他任何情緒,宛若波瀾不驚的水面,見了她,竟不見有半絲的浮動。
這種不被敵視的感覺,柳韞若還是第一次體會,也覺得新鮮,對曲柚嫣然含笑道:“平蕪地處大晉邊塞,天寒地凍的,積年累月皆若滬陽城的冬日,殿下能將妾身從那樣的地方帶出來,妾身感激不盡,妾身能住入東宮,更是到現(xiàn)在都還如活在夢里,雖然在受寵若驚中還未能習慣被人伺候的日子,但妾身今后定好生伺候殿下。”
“……”
流云立馬對柳韞若的口才表示嘆服,她家三小姐不過隨便客套一句,她竟然能唧里哇啦說那么多。
柳韞若以為自己的這一番話定能將曲柚那平靜寡淡的面癱小臉掀出點波浪,誰知曲柚只是對她應了一聲“嗯”。
柳韞若頓時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方根本就不拿她當回事。
或者說,哪怕有十個柳韞若站在這小姑娘面前,她都是那副“哦,這樣啊”的表情。
呵,她倒要看看,這副平靜的面孔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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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寢殿后,流云怕曲柚傷心難過,想了想,對她道:“娘娘,你別把那柳昭訓的話放在心上,殿下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正在房中收拾桌子,將小廚房太監(jiān)送過來的午膳一道道往桌上端的紫蔓聽見,起身走過來對曲柚笑道:“娘娘,您是不是碰見那個柳昭訓了呀娘娘,您不知道,這三日這柳昭訓在東宮里的風頭可盛了,聽說殿下連續(xù)兩個晚上都宿在她居里,娘娘,您可得快些養(yǎng)好身子啊,不然這柳昭訓怕是要愈發(fā)的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