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后也進去,他如今囊中羞澀并無意于買木材,他來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了解這個世界的各種木材與開開眼界。
沈墨本目的明確,可在會場里閑逛沒多久,他卻忍不住由心的贊嘆起戚云舒當真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來。
戚云舒之所以耗費大量精力與財力舉辦這樣的鑒定會,目的本來就在賣木材,但戚云舒卻只發(fā)名帖正式邀請了一種人,那就是業(yè)內(nèi)的行家,除此之外他做的就只是提供了一個場地和把木場的各種木料擺在那。
做完這些,戚云舒就什么都不再做,甚至每一堆料子旁邊都只有一個報價記賬的下人,就這樣的情況下,自鑒定會開始下訂單的人群卻一直不斷。
沈墨并非愚笨之人,他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會場中來往走動的除了看熱鬧的游客與少數(shù)聞訊趕來的單干木匠外,大多都是商人,而商人扎堆的地方往往都有一兩個業(yè)內(nèi)知名的行家在。
這些商人未必認識所有木匠,但卻肯定知道一兩個業(yè)內(nèi)名人,在會場中見到這些人,商家免不了要上去打個招呼聊上兩句結(jié)交一下。
這里是木場,四周擺著的又都是木料,話題聊來聊去肯定還是得聊到木頭上,而那些被戚家邀請來的業(yè)內(nèi)行家肯定也不會駁了戚家的面子,多少會說兩句好話。
行家都說好,下單的人自然不會少。
戚云舒利用稀有的好料子做壓軸貨吸引業(yè)內(nèi)行家,又用業(yè)內(nèi)行家吸引許多商戶游客,然后再利用那些行家把木料賣出去。
看上去戚云舒是虧了作壓軸貨的稀有料子,可實際上整場鑒定會下來,戚家卻多的都翻倍賺回來了。
沈墨正感嘆戚云舒的經(jīng)商頭腦,面前卻突然多出一群人來。那群人分明是有意堵他,沈墨察覺,一抬頭就看見了白浩那張臉。
來的并不只有之前白浩、黃鶴四人,還多了兩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兩人中其中一人此刻正對他怒目圓瞪,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
“有事”沈墨笑笑。
“你就是沈墨”秦彭見沈墨不懼,冷笑一聲站出來。
“你是”
“我還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秦彭早就聽白浩說過沈墨目中無人,見沈墨居然認不出他來,頓時更加不滿沈墨。
沈墨此刻已從白浩他們恭謹?shù)膽B(tài)度中猜出面前人的身份,知道這人應(yīng)該就是秦派的掌門秦彭,沈墨也不惱,只是笑著反問,“你就是白浩他們的師傅”
“哼。”秦彭越發(fā)看不上沈墨。沈墨看上去年紀輕輕,能有什么作為
沈墨確認秦彭身份,臉上笑容未停,他連忙向他抱拳,“工具的事情就麻煩諸位了,還希望諸位不要拖得太久。”
白浩和黃鶴兩人先后輸給沈墨這事情本就已經(jīng)足夠丟臉,幫忙定制一套工具的事情更是笑柄。
沈墨這時候提起,那話就如同一根鐵針,是直直的狠狠的扎在了秦彭的心上,瞬間就讓他一張老臉脹得鐵青。
周圍也有不少注意到這邊架勢的人,本還只是看熱鬧的眾人聽沈墨提起這,不少人都側(cè)頭笑了起來。
秦彭何曾丟過這種臉,他上前一步就要發(fā)火,就在此時,一旁卻傳來一道略顯冷清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戚云舒上前來,他看了看秦彭幾人又看了看沈墨,“出什么事了”
“戚當家你來得正好,我倒是想要問問看,這種耍小手段名不正言不順的人你為何要讓他參加鑒定會”秦彭按捺怒氣,他微微仰頭,神色間多了幾分長輩的傲氣。戚云舒必須給他個交代。
戚云舒見狀明白是因為名帖的事情,也大概猜到是秦彭氣不過,他道:“名帖的事情,戚家一經(jīng)發(fā)出概不負責,況且就我所知東西是秦派的人自己輸出去的,又何來名不正言不順之說”
戚云舒這話看似公道,但這時候舊事重提卻是明顯偏向沈墨。
“你――”秦彭未曾想到戚云舒會直接挑破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老臉頓時更是鐵青。
“名帖的事無需再說,戚家只認名帖。”戚云舒話音頓了頓,又道:“有些事情還請秦掌門莫要過分,沈墨他是我戚家的長工,若秦掌門硬要為難于他,怕叫人誤會了是秦派要與我戚家為敵。”
若說戚云舒之前的話只是有偏向,如今就已是明擺著要護著沈墨。
戚云舒話里隱含的警告秦彭又怎么會聽不出來,他臉色連連變化,最終化作冷笑,“戚當家的這么護著他做什么怎么,難道戚當家的是看上他了”
秦彭話一出口,戚云舒整個人便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他察覺到沈墨看過來的視線,那視線就如同有溫度般讓他越發(fā)狼狽不知所措。
“看來戚當家還真是看上他了,怎么,戚家已經(jīng)落沒到連個像樣的木匠都找不出,所以連個野路子都要拉攏”秦彭嘴上占便宜,臉上露出幾分暢快的笑容。
戚云舒聞言知道自己誤會,僵硬的身體瞬間恢復,滯留的血液重新也開始流動,他眼底深處更是多出幾分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