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要是去對付張曦云, 宋問敬他是條好漢。可眼看著對方出招,應(yīng)對竟然如此下作, 不擔(dān)當(dāng)還甩鍋, 這豈能容忍?
翌日大早,京城里各處便都是鬼怪奇談。金吾衛(wèi)出面解釋, 無人相信。
人們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這似乎成了大勢所趨。
尤其是, 這天晚上過后,風(fēng)波并未平息。幕后人毫不知收斂, 荒唐更甚。
這般火上澆油, 還如何能夠說服?
中午起, 京城各處開始起火。
起火的地點倒都是在鬧市,眾人皆及時撲滅, 發(fā)現(xiàn)竟未燒毀任何事物。
此景與河道傳回來的消息一比對, 哪里還能不明白。
這分明是河神顯靈,見陛下沒有舉措,直接來到了京城!
只是昨夜, 帶字的紙被金吾衛(wèi)及時掃除,他們沒有看見, 也不知其中貓膩。暗自猜測, 是否與先前的內(nèi)容一致,說是要天下動亂了。
若真是這樣,也不至于多么糟糕,畢竟背鍋的是兩個人。天塌下來, 會先砸死南王。
南王如此工于計算之人,哪能就此罷手?
于是下午的時候,那帶字的紙又出現(xiàn)了。這次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偷天換日,毅正天道。”
順便便傳遍長安。
長安城內(nèi)的流言頃刻爆發(fā)。百姓再也按捺不住,開始大肆探討。
偷天換日,這是何意?
誰是天道?陛下乃九五至尊,難得他還不是天道?
安王之死疑點重重,當(dāng)年被隱藏的隱晦之事,再次被扒了出來。只是那本該掩埋的腐朽,若是重現(xiàn)天日,又會將誰燒為灰燼?
宋問阻擋不能,只能看著事情越鬧越大。唐毅府邸如今大門禁閉,只能裝聾作啞。
他已經(jīng)如此小心了,為何總有人要與他過不去?
南王人雖不在京中,但是他的護衛(wèi)團都留在了這里。倒是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此事朝廷確實不便出面,頗有嫌疑。所謂法不責(zé)眾,除了安撫,哪里還有更好的方法?
對這些不合常理之事,他們自己也是滿腦疑惑,辨不清方向。不過是見識的多了,哪怕想不明白,也能覺出其中有異,不那么好唬騙。
李洵與馮文述一道過來找她,想問問此題何解。
宋問便同他們說明了原理,二人心中總算有數(shù)。
宋問的小院里,三人對坐。林唯衍搬了小板凳坐在后面玩紙,小五過來上茶。
茶盞冒著絲絲白煙,飄在眾人之間。
馮文述嘆了口氣道:“遇上這等事情,便覺得一籌莫展。若是學(xué)生能如先生一樣博識,也不至于自己慌了手腳。實乃慚愧。”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自己知道,誰也沒說做官的還要會作法不是?”宋問道,“廣交友,總會有人告訴你的。”
“先生。”李洵轉(zhuǎn)了方向面向她道,“此事再醞釀下去,怕是難以收場,三殿下恐受牽連。勿論此人目的為何,用心險惡,必不能讓他如意。”
宋問點頭。
李洵:“我們說的話,百姓怕是不信。您在京師素有聲望,還要勞煩您出面才是。”
宋問繼續(xù)點頭:“如果是為此事的話,放心,交由我處置。我也是很討厭這種人。”
二人對視一眼,大喜。當(dāng)她這是同意出來說話了。
李旭道:“若有什么需要,先生盡管吩咐。”
宋問報了些東西,讓他們?nèi)?zhǔn)備。二人領(lǐng)命,便先告辭。
林唯衍豎起耳朵,直覺宋問口中的解決,和他們說的解決,大約不是同一件事情。問道:“你要怎樣?”
宋問敲著扇子,冷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南王此舉,真是叫宋問很不高興。
先不說他要陷害誰,單就靠這樣不入流的手段,興師動眾,不顧后果,攪得京城人人自危,就非常不妥。
直指十多年的往事,分明是要將人往絕路上推。
如今要用講課的方法,讓眾人信服,難。鮮有人能聽得進去。
就算說服了一些人,他再從旁作梗,只怕盡數(shù)白費。
事到如今,哪還和他用這樣君子的方法?
他是看不起朝廷,還是看不起自己,真以為就拿他沒辦法了嗎?
宋問下定決心,便著手安排此事。交代林唯衍去給她秘密布置。
林唯衍做這些,熱情的很。一是新鮮,二是痛快。
再者看別人連連稱奇的表情,實在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