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玉手里一直捏著那一根針,心情有點復(fù)雜。
主神這說好的絕對不坑自己呢,話也不說全了,銀針變黑他倒是見過,變紅又是什么奇怪的景象
從繡房到琉璃宮有一段路程,傅知玉穿過御花園的時候,遠遠看到有三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從前面走過去。
他眼睛一瞇,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
宮里的侍衛(wèi)也分品級,從最低的宮門衛(wèi),到最高的御前侍衛(wèi),穿的衣服用的佩刀帶的令牌都大不一樣,前面走的那三個人,就是最高級別的御前侍衛(wèi),穿黑衣,在陽光底下能在袖口、領(lǐng)口、衣襟處看出金色的暗紋,佩刀用的是極好的寒鐵刃,這種刀,最好的工匠一年最多也只能做出三把。
御前侍衛(wèi)是有官位品級的,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四品武將,且身在御前,可比一些二三品官還來的有用,這些人出身無一不是世家大族,又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宮里的御前侍衛(wèi)還不超過十個,貴精不貴多,傅知玉個個都認識,前面這三個……之前好像沒有見過。
特別是最前面那個,他看著怎么這么……眼熟
可惜等到傅知玉認出那人是誰,他已經(jīng)來不及轉(zhuǎn)頭換條路走了。
是謝恪。
也不怪他一下子沒認出來,御花園小路彎彎繞繞,遠處的身形被一些樹枝遮住了,而且他是第一次看謝恪穿侍衛(wèi)裝,一時間沒認出來也很正常。
傅知玉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他是什么時候做了御前侍衛(wèi)上輩子根本沒有這段。
他心中疑惑著,卻見那以謝恪打頭的三個人走過來,向他行了禮,道:“見過昭王爺。”
受了謝恪的禮,傅知玉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把身上的大氅裹得更嚴實了一些,只想趕緊離開,看看自己身上的血到底有什么異常。
誰知謝恪不肯放過他,在行完禮起身之后,又朝著傅知玉問了一句:“昭王……可記得臣嗎”
傅知玉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道:“不知,以前在父皇面前也未見過你,是新來的御前侍衛(wèi)嗎”
他看見謝恪聽完這句話之后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些難以置信來。
傅知玉本來想趁著他這一愣的工夫趕緊走掉算了,但是他沒走幾步,卻被謝恪上來攔住了去路。
“大膽!”傅知玉身邊的太監(jiān)喝了一聲,“你一個侍衛(wèi),不懂宮中規(guī)矩,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昭王的去路”
太監(jiān)想上前去推他,立刻被傅知玉攔住了。一是他肯定推不動謝恪,第二這畢竟是主角,謝恪向來記仇,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謝恪低頭緊緊看著他,根本顧不上那個大呼小叫的太監(jiān),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復(fù)雜,嘴唇動了動,低聲道:“我……臣是那日冰湖,救昭王的那個人。”
“謝恪謝小公子嗎”傅知玉又往后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客氣笑容,“是你啊。抱歉,生了一場病,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清楚了,還是母妃告訴我,當時是謝將軍家的謝恪出手相救,只是我實在近來身體不好,沒有親自過去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沒想到竟在這里遇到了。”
“昭王不記得了嗎”謝恪像是無法保持自己的表情,眼神空白了一瞬,“臣在龍泉寺那里等了很久,臣……”
“本王知道,”傅知玉道,他臉上笑容未變,“只是現(xiàn)在尚有急事,實在無法耽擱,謝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托人往琉璃宮捎句話就好,本王定會盡力滿足。”
“我……臣不想要那些,”謝恪似乎是想要去牽他的手,但是動作到一半,就覺得不妥,很快收回了手,像是努力壓下心里的情緒,“昭王承諾過,說會登門拜訪。”
傅知玉一愣,其實這話說出來也只是托詞而已,懂的人自然明白,貴人一句話的事情罷了,來不來都不一定,東西已經(jīng)賞了,便算是記了情了。
謝恪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硬把這話提出來,像是在有意爭取著什么一樣。
傅知玉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覺得其中是有一些傷心失望的情緒,還有一些他看不懂也根本不想搞懂的東西,但是為什么呢
上輩子,謝恪明明很后悔在冰湖里救了自己,沒救到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薛小姐,也恨不得自己統(tǒng)統(tǒng)忘記才好,這樣才不會因為這恩情纏著他纏了這么多年,打亂了這么多劇情。
如今又在這里纏著自己干什么
真是搞不懂他。主角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