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最藏不住的,且傅知玉根本沒想瞞著,九皇子因為高燒燒壞了腦子這件事情皇城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位被當朝大學士也夸過“奇才”的皇子腦子被燒壞了這件事也許比他病死了還有戲劇性。
所有人都有好奇心,九皇子殿下是燒成什么樣子了呢
誰都沒發(fā)現(xiàn),回宮的車隊后面一直跟著一個人。
謝恪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再和知玉見一面,如今也是,車隊嚴嚴實實,他現(xiàn)在這種身份這種實力,強行突圍不是不可以,但是后面的麻煩就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應付的了的。
回來這么久,唯有那天晚上他算是有接觸知玉,但是他睡著了,連一句話都沒說上,本以為等到知玉身體好一點就可以的,可事情偏偏沒有按照他記憶發(fā)展。
那碗藥,知玉上輩子明明是有察覺的,毫發(fā)無傷地躲過去了,為什么這回會喝下去
謝恪猶記得自己再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渾身冰涼的感覺,自那之后龍泉寺再次戒嚴,晚上他再也進不去了,只能看到北苑里面太醫(yī)來來去去,每一個都說情況不好。
他聽著這些話,只覺得仿佛又陷入以前那些讓他絕望的回憶里面,心痛地無法呼吸,腦子也跟著一片空白。
以后絕不能再讓意外發(fā)生!
謝恪一路跟著車隊,他沒奢望如今能再有機會見知玉一面,只是極其恐懼他會再出現(xiàn)什么問題,直到車隊慢悠悠進了皇宮,謝恪盯著那朱紅色的宮墻看了很久,才轉身離去。
還不夠,他心想,挑在這個時間點回來,雖然很關鍵,很及時,但自己還是太弱小了。
知玉是皇子,要保護他,要光明正大地擁有他,這些還不夠。
傅知玉對此一無所知,他這個時候也不打算去想謝恪的事情,他得先給自己這輩子的生活定個基調。
他回了宮之后,頭一個就見了皇帝。
清元帝傅青彥今年四十五歲,身體還是很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三十歲出頭,長相也算風流倜儻,他已做了二十年皇帝,周身氣質都隱隱帶著貴氣,咋一看,真有幾分盛世明君的架勢。
他對云貴妃有一分別人都比不上的感情,傅知玉生地像云貴妃,人又聰慧,從小也算在清元帝面前受寵。
“小九怎么瘦成這樣了”清元帝一見傅知玉的臉,臉上也露出幾分心疼來,“父皇已命人再查了,定要他們給出一個交代來。”
冰湖那事還是說是意外,這喝的藥出問題那就一定是有人謀害皇子了。
傅知玉這回給了傅容驪足夠收尾的時間,他能不能被皇帝查出來就看他的本事了,不過看這個樣子,到如今這個時間點要是查不出來,那接下來查出來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傅知玉還真不想傅容驪被查出來,薛貴妃一脈若是落了下乘,三皇子和太子如今相互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太子一家獨大,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傅知玉腦子里想著這些,面上卻露出一個笑,道:“我相信父皇。”
清元帝看著他這笑容,臉上卻是一怔。
之前太醫(yī)都與他稟報過,特別是一直負責治療九皇子的陳太醫(yī),說是一直高燒不退,已經對九皇子的腦子造成了一定損傷,雖不至于變成傻子的地步,但是已沒有之前那樣靈光,記憶也有一些損傷。
當然,太醫(yī)們的言語比較委婉,但清元帝差不多也能明白。
今天頭一次見小九,一開始還沒看出有什么異常來,只覺得是瘦了許多,但如今傅知玉這一笑,他就覺得不對勁來了。
小九早慧,八歲便會寫政論,十歲便能和當朝大學士對弈,若論才,他是皇子中的第一。
多智者多憂,小九從十歲開始,就不會這樣笑了。
這樣的笑,太過……平庸
清元帝腦子里想出來一個這樣的形容詞,這是普通的少年才會露出的無憂笑容,好像自己遇上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也不擔心以后該如何自處。
小九他……
他心里瞬間冒出一絲可惜來,臉上卻不顯,仿佛真像一個慈父,摸了摸傅知玉的頭:“去休息吧,好好養(yǎng)病,會好的。”
傅知玉乖乖地點了點頭。
裝傻也要有個度,傅知玉清楚,這宮里很多人對自己腦子燒壞這件事存有疑惑,至少太子這個疑心極重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
他一下子退化地太厲害,就有點太過了,很容易露破綻,而且這樣也很容易被人家下套的同時還得為了保持人設硬去接,得不償失。
真要裝成傻子,就太被動了。
他只是從外露的天才退化成普通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所有中醫(yī)知識全部瞎編,藥名我起的,現(xiàn)實不存在的,不要信,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