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淡淡一笑,仿佛她所言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怎么能忘呢。”
楊蓁忍不住小聲開口:
“蘇白是華素夫人。”
楊蓁看見他周身的光芒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黯淡下去,仿佛那個兄友弟恭,為天下所稱頌的清河王在他身上消失了一樣。
“你們只知蘇白是華素,卻不知蘇白,也是我此生摯愛。”
“可是......”
“小七,不用再說了。
倘若未來有機(jī)會,我定然會親手殺了她。”
楊蓁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從不懷疑楊曦說的話。無論從他口中說的是什么,都一定是真的。
這次也一樣。就算他心里依然放不下華素夫人,但他一定不會因為華素夫人而傷害他人。
可楊曦眼睛里分明沒有什么光彩,他喃喃道:
“小七,你記著。
從蘇白決定入宮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jīng)死了。”
楊蓁走上前去,拉著他的一條臂膀,將腦袋輕輕靠在上面。
從小就是這樣,每當(dāng)她二哥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會這樣陪在他身邊。
楊曦輕輕勾住她的手,笑道:
“今天外面送了羊肉來,走,去看看他們打算做成什么好菜。”
晚些時候,外面?zhèn)鱽硐⒄f太子妃來了,也要幫襯著布置宴會。
楊蓁上頭五個哥哥,如今卻只有這一個嫂嫂。
這太子妃徐嘉瑤是她母后家中同宗的外甥女,算起來也是她的遠(yuǎn)方表姐。
徐佳瑤溫婉賢淑,待人親和,楊蓁喜歡她喜歡得緊。
這不,還不等徐佳瑤落轎,便聽見外面甜甜的一句:
“嫂嫂!”
只見一個娉婷美人掀簾出來,溫和笑道:
“小七天氣還不暖和,怎么穿的這么單薄
茹卉,把我的披風(fēng)拿來。”
只見她從丫鬟手里接過一件厚實(shí)的月白色錦袍,悉心地為楊蓁系好帶子。
楊蓁乖巧地任她擺弄,有一股好聞的月霖香鉆進(jìn)她的鼻子里。
有如合歡花的清香,徐徐而來。
她突然想起前世里大哥因為狎妓失了父皇的信任,原本與嫂嫂的恩愛也隨之逝去,導(dǎo)致他失去了徐家的擁戴。
一切的起因竟是因為這月霖香。
傳聞這月霖香僅僅供給皇宮三斛,而父皇又全部都賞給了大哥。
大哥府上沒有側(cè)妃和侍妾,于是這月霖香便只有大嫂才有資格使用。
前世里正是因為有人在合歡樓見了有姑娘用這月霖香,大哥當(dāng)日不知為何又出現(xiàn)在那里,于是便被人落下了口實(shí)。
她想后來大哥被無緣無故下獄,多半也與這件事逃不開干系。
徐佳瑤見楊蓁愣神,不由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七,想什么呢”
楊蓁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笑道:
“沒什么。嫂嫂想必一路上辛苦了,先來我宮里用些晚膳才好。
今天廚房煮了羊肉,熱熱地吃上一盅。”
徐佳瑤含蓄一笑,微微頜首,跟著她回了宮。
楊蓁命宮人傳膳的間隙,徐佳瑤卻拉著她低聲道:
“我此番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是宮里的消息,母后讓我告訴你,芷容是被冤枉的。
如今已被放出來了。”
楊蓁愣了片刻:
“真是母后親口所言”
徐佳瑤點(diǎn)頭:
“今日辰時母后便喚我入宮,芷容也侍奉在一旁。
不過你且放心,如今母后一應(yīng)吃食全部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的查驗,斷然是出不了錯的。”
“我才出宮幾天,她倒又想辦法出來了。”
徐佳瑤緩緩道:
“我也覺得母后對她過于寬縱。
這件事我單單是聽人轉(zhuǎn)述便已經(jīng)覺得十分兇險,也不知母后為何還要留她在身邊。”
楊蓁聽著,轉(zhuǎn)念一想:
“會不會這是母后的障眼法
唯有把芷容放出來,才能引得華素夫人再次出手。”
徐佳瑤略一斟酌,道:
“聽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