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俞大夫人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位池大小姐是凌云真人的徒弟,想必會一兩手功夫,該不會是惱羞成怒,想來個魚死網(wǎng)破吧
這可真是……
一瞬間,屋內(nèi)眾人各轉(zhuǎn)心思。有丫鬟被嚇到,驚呼著躲到一邊的,也有想掙個護主之功,勇猛沖上來擋在前頭的。
眾人如臨大敵之際,池韞奇怪地看了她們一眼,握住短柄,輕輕一轉(zhuǎn),刃身與柄端分離,從里頭倒了一件東西出來。
池韞裝回匕首,仍舊遞給絮兒,自己攤開手心:“這是當(dāng)日先祖與俞太師交換之信物,阿韞多年不曾離身,今日便叫它回歸原主。”
原來不是要傷人。
眾人拍了拍胸口,再看彼此的樣子,不免有些尷尬,悄悄退回原處。
俞大夫人的面色,在一瞬間的僵硬后,迅速恢復(fù),笑道:“池大小姐有心了。”
說著,示意身邊侍婢。
那侍婢取回玉佩,遞上來一個獸鈕印章。
俞大夫人道:“此物便是池老太爺當(dāng)年所贈,鄙家一直珍藏。池大小姐且檢視一番,可有差錯。”
池韞端視片刻,含笑點頭:“絲毫無損,有勞夫人了。”
俞大夫人點點頭。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拿回信物,這事終于可以了了。
“那么……”她剛想開口說句客氣話,不料被打斷了。
“慢來!”
俞大夫人抬了抬眉。怎么,東西都還了,還要搞事不嫌太遲了
那邊二夫人剛剛放下心,忽然被這句一嚇,不禁豎起眉毛,斥道:“阿韞還有什么話要說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若是嚇到貴客,旁人豈不是要說我們池家待客不周”
池韞歉意地低了低身,柔順地道:“二嬸娘莫生氣,阿韞只是覺得,既然信物換回來了,那這件事也該分說清楚,有個定論,免得日后再翻起來,壞了兩家的情誼,是不是”
二夫人皺眉:“還有什么好分說的不是都清楚了嗎”
池韞不與她爭辯,只道:“就當(dāng)阿韞小人之心吧。”
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俞大夫人。
她這般痛快,俞大夫人樂得給個面子,能了結(jié)這事,多給幾張笑臉又何妨
于是柔聲細語:“池大小姐有什么話盡管說,你我兩家本就是世交,我托個大,可當(dāng)你一聲伯母。有什么為難的事,大可與伯母說,伯母自當(dāng)為你做主。”
平白讓出這樣的婚事,對池大小姐來說確實不公平。她肯讓步,那給予補償也是應(yīng)該的。
她一個姑娘家,先是沒了師父,回到家中,才知道父母也不在了。年紀輕輕,孤苦伶仃,現(xiàn)下連婚事也沒了,確實應(yīng)該有點東西傍身。
俞大夫人知道,池大老爺去世,池家的產(chǎn)業(yè)多半歸了二房。便有大老爺?shù)乃疆a(chǎn),他們也未必樂意還給池韞。沒有男丁,孤女被人侵吞財產(chǎn)是常有的事。若是她有要求,自家向池家施個壓,讓他們交還好了。如此,也算全了俞家與池老太爺?shù)那榱x。
她心中打算好了,臉上的笑更真誠了幾分。就等池韞開口,把這份人情送出去,順順當(dāng)當(dāng)了結(jié)這件事,彼此結(jié)個善緣。俞家雖然勢大,可也不是仗勢欺人之輩,是吧
想到這里,她看了二夫人一眼。
這件事,她先前就暗示過了。二夫人雖然有些氣悶,但沒有反對。
池老太爺圣眷在身十幾年,留下的東西真不少。即便有些不舍,能順利與俞家結(jié)親,給就給了吧!
兩位夫人心知肚明,做好舍財?shù)臏蕚洹?
池韞終于開口了,說的卻是:“二嬸娘,我與俞家退親的事,二叔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