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眼巴巴的看著堂叔,期待能有機會嘗一嘗父親說很好喝的汾酒。
趙青山瞪了一眼兒子,說道,“是杏花村產(chǎn)的又怎么樣,你還太小,可不能喝酒啊,這酒度數(shù)高,小孩子喝了承受不住,要燒爛肚腸的!”
少年趙立志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好奇寶寶王建民卻嚇了一大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他的小動作自以為做的很保密,其實全都落在了大人的眼里,趙青山逗他,“建民啊,你爸爸在家是不是喝這個酒了,他說很好喝對不對”
王建民點了點頭。
趙青山繼續(xù)說道,“那你要不要嘗嘗”
王建民頭搖得像撥浪鼓。
周淑萍瞪了一眼丈夫,說道,“建民喜歡吃麻油雞是吧,來,這一塊兒沒骨頭,快吃吧!”
吃著豐盛的晚飯,趙珍珍說起自己買下了老家櫻桃公社的一處院子,位置就在堂叔父母家的后面。
趙青山其實已經(jīng)聽說了,不過他覺得奇怪,不明白侄女為何要在老家買房子,難道是要珍珍的父母過去住
那也不太現(xiàn)實,趙老漢一家都是社員,要服從生產(chǎn)隊的勞動安排,住到公社反而不方便了。而且房子已經(jīng)空關(guān)了兩個月了,也不像是給他們住的。
趙珍珍一邊替孩子仔細挑著魚刺,一邊問道,“叔,你最近回老家嗎”
趙青山是個孝子,他父母當年為了工作就要了他這一個孩子,家里住房緊張,讓父母來平城養(yǎng)老不現(xiàn)實,所以他回家比較勤,一般隔上一個月,最多一個半月就回去一次。
他點點頭,說道,“后天正好惠陽縣供銷社要了一批化肥,我給送過去,順便回趟家!”
趙珍珍咽下一大塊麻辣豆腐,說道,“叔要有時間,幫我整整那院子西廂里的地窖吧,找外人不方便!”
趙青山放下酒杯,問道,“你要囤東西”
他們平城化肥廠生產(chǎn)的化肥質(zhì)量很不錯,不光在本地銷路很好,還有一少半的貨銷往鄰省豫省,趙青山才去那邊送了一趟貨。
相比較而言,平城今年的年景算是好的了,一般農(nóng)村人家都能吃上饃饃和咸菜。
而豫省就不一樣了,今年開春旱災(zāi)很嚴重,夏季麥子收成很不好,一直到現(xiàn)在,田里干得都裂口子了,天上不下雨,地下井打不出水,老百姓發(fā)愁也沒用,好多人現(xiàn)在都吃不飽呢,估計秋季的收成也不會好到哪里去,這么估算的話,等到明年開春會有更多人挨餓。
說不定新一輪饑荒又開始了。
趙珍珍點點頭,說道,“叔,嬸,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原來糧店天天開門,現(xiàn)在說是為了避免有人多買多占投機倒把,都是隔一天開門,還有,我們工會的小李,他姐姐就在市糧站工作,說是國家其他地方已經(jīng)有了災(zāi)情,咱們這邊的糧食恐怕是被調(diào)過去救濟了,現(xiàn)在糧店的確進不來多少貨,所以不敢天天開門,別看他們在店里堆了糧食垛,實際上中間都是空的!”
周淑萍在一旁聽得很是緊張,連忙說道,“珍珍啊,你是要囤點糧食,要是還像以前,饑荒一來就是好幾年,建民幾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肚子可不行!”
趙珍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建民建國現(xiàn)在比我還能吃了,昨天晚上煮面,建昌都吃了一大碗呢!”
建昌手里抓著一只雞腿啃得正歡,聽到媽媽提到他了,咧開小油嘴沖媽媽笑了笑,說道,“建昌吃一碗,媽媽吃一碗!一樣的!”
小家伙雖然說的是短句,但字字發(fā)音都很清晰,趙珍珍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寶寶慢點吃啊,吃幾口就喝一口湯好不好”
老二王建國已經(jīng)吃飽了,他吃了幾塊魚肉,一個麻油雞腿,兩個蔥花油卷,還喝了一碗小米粥,吃得小肚子都鼓起來了。
小家伙卻有點不高興。
確切來說,每次趙珍珍叫弟弟建昌寶寶的時候,他都有點不開心。雖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但聽張媽說,以前他和哥哥都是在爸爸媽媽房里睡的,有了胖弟弟建昌,他們哥倆兒才去二樓睡的!
雖然建昌現(xiàn)在也不和爸爸媽媽一個房間了,但他心里還是有點介意的。
他和弟弟都是媽媽的孩子,憑啥只有建昌是媽媽的寶寶啊他也是好不好
王建國拍著小肚子,說道,“媽媽,弟弟是寶寶,那我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