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澄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身體感到無所適從的窘迫。
可顯然秦禾完全沒有這份尷尬。
她手上拿著一疊文件,應該就是用技能卡從系統(tǒng)里換出來的連澄的存稿。
“前面的部分呢。”秦禾走到連澄的電腦桌前,順手將她前一天晚上吃剩的泡面丟到垃圾桶里,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吃這種東西試試。”
“對不起……”連澄左腳踩著右腳,白凈的腳趾糾纏在一起,低頭道歉的態(tài)度極其誠懇。
有時候熬夜遲了外賣點不到, 只有這個是最好的選擇了。
連澄扒拉一下自己垂到眼前過長的劉海,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又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樣。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百年不變的白t黑短褲, 散發(fā)廉價質感的塑料拖鞋, 做習慣了上官, 連她自己也能看出精致的女孩和頹廢豬豬之間的差距了。
想躲起來。
“在這個u盤里。”連澄抓起床頭柜上的u盤遞過去。
秦禾接過來, “先去洗漱吧, 一會兒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啊”連澄睜圓了眼睛, 在對上秦禾似笑非笑的眼后, 又立刻移開視線, 輕聲應了一句, “好。”
連澄在廁所折騰了好一陣,對著鏡子把自己遮了半張臉的劉海放上去又拿下來, 卻怎么弄都弄不出上官的那種味道。
倒不是說那種悶/騷的氣質, 只是系統(tǒng)給上官設定的發(fā)型至少干凈清爽,看上去順眼一些。
連澄現(xiàn)在這個樣子,加上剛熬夜過后的國/寶級黑眼圈和烏青的臉蛋,把廁所燈一關, 原地直接cos貞子都沒問題。
最后連澄還是老樣子出了門,只是大夏天的又套了件衛(wèi)衣外套,用帽子將自己炸毛的腦袋遮的嚴嚴實實。
秦禾瞄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將車內空調調低了一些。
連澄本來就怕熱,還把自己悶成這樣,指不定現(xiàn)在后背出了多少汗。
車剛在出版社門口停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來人長相成熟,裝扮華麗,身上穿戴的首飾就連連澄這樣的時尚盲人也看得出價值不菲。
“連老師!”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眼神,甚至臉蛋也是連澄熟悉的!
她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眼鏡,瞇起自己的小近視眼仔細端詳來人,才終于識破這股熟悉的源頭。
面前這成熟性感的大美女,怎么長的和系統(tǒng)里沙雕自戀又聽不懂人話的皇甫元木一模一樣
連澄:006!006!
可惜現(xiàn)在不是在系統(tǒng),006并不能響應連澄的召喚。
“不用搭理她。”秦禾將包裝好的原稿從連澄這側的車窗遞出去,臉貼近她耳旁的時候輕輕囑咐了她一句。
連澄被她說話時吐出的熱氣驚地一麻,連魂都飛了,更別說去理解她說了什么。
李元木接過原稿,卻依舊站在車邊沒走,“連老師,我和秦禾是同事,一直聽她說起您的小說寫得多么多么好,沒想到今天終于見到你真人了!”
秦禾瞇起眼,渾身散發(fā)趕客的氣場。
說的好像從來沒見過真人似的,每回簽售會一定排在前十,簽名的時候還非要討一個握手機會的死忠粉,哪來的臉裝新粉求關注。
李元木間接性忽視秦禾惡臭的表情,她對于這人的表里不一已經(jīng)習慣了,并且表示理解,畢竟她自己也是一個表里十分不一的人。
光看外表大家都以為李元木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時尚編輯,但等她一回家,大叔褲衩小背心,一件該有的裝備都不落下。
素顏卸妝直接是人/種的差距。
“哈……你好。”連澄不擅長應對書迷,更不擅長工作上的社交。
李元木可以說兩個都占,只是怎么說她也是秦禾的同事,連澄打招呼的同時還很給面子的擠出一個笑來。
干!這是什么人間天使蘿莉!
李元木看見連澄怯生生地對自己笑,興奮地簡直都要呼吸不過來了,她有些無法壓抑這種興奮感,激動地朝連澄靠近。
“別!”連澄縮著肩膀往后倒,這里不是系統(tǒng),她對人體接觸的接受度更低,加上李元木一副要把自己生吞下去的眼神,說是被嚇到一點都不夸張。
“鬧什么鬧。”一雙手從連澄背后伸過來,溫暖的體溫貼上她的肌膚帶著溫馨和安全感,秦禾手半圈著連澄呈保護姿態(tài),右手毫不猶豫地按在李元木的臉上,將她鉆進車窗的腦袋推了出去,“快點把原稿送到校對組。”
“知道了。”對于秦禾李元木還是存有幾分忌憚的情緒,她深知這個大家口中的溫柔天使編輯刨開了里面就是黑的。
誰要是被她惦記上,連最后怎么被報復的都不知道。
“秦編,我們去哪”連澄雙手不按地揪在安全帶上,看著來往陌生的風景
“美容院。”秦禾右手打動方向盤,“過兩天有個簽售會。”
“和以前一樣帶個口罩不行嘛……”
等紅綠燈的功夫,秦禾轉頭看了一眼連澄,“我想你漂漂亮亮的去參加。”
漂漂亮亮……
連澄睫毛顫了顫,眼皮下垂遮住眼底的視線。
她有時候都覺得秦禾察覺人心的能力過于敏感,似乎能將她所有的小想法都看透。
“如果你不想的話,也不用勉強的。”秦禾認真注視她,“連老師本來的模樣就很討人喜歡,所以你可以自信一點,不必遮遮掩掩。”
連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劉海,咬住嘴唇,看著秦禾仿佛能鎮(zhèn)定人心的眸子,下定決心一般,“好。”
接下來的時間,連澄聽話的如同一個牽線木偶任由擺弄。
秦禾將她按坐在一張椅子上,讓她對著鏡子,手扶著她的腦袋,邊對理發(fā)師說出她的要求。
“劉海打薄不要太厚,眼睛要完全露出來。”說話的同時,秦禾手指輕輕從后撩起連澄的頭發(fā),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發(fā)尾的地方稍微修的整齊一點,不要亂七八糟戳在脖子上。”
造型師動作嫻熟,手快麻利,不過兩小時就將全新打造的連澄推到秦禾面前。
剪到眉中的薄劉海弧度微卷,恰好露出連澄一直被遮住的清澈雙眸,之前長得和雜草一般的短發(fā)也被理發(fā)師精心修理過,理到下巴的位置,再稍稍用卷發(fā)棒燙了個內扣,將連澄一張白凈好看的小臉修飾得更加精致。</p>
<strong></strong> 理發(fā)師還將她頭發(fā)染成奶油棕色,替代了略微暗沉的黑色,讓她看上去有活力不少,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