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老三你怎么說話的,你到底是誰家的啊”
“就是就是,你自己不出主意,現(xiàn)在反倒來說我們了。”
幾兄弟討伐起他來,周興文干脆也懶得說了,他這幫子哥哥弟弟的腦子都是一根筋,說多了人家也不當(dāng)一回事,他從小都習(xí)慣了。
有這說嘴的閑工夫,他還不如多去看點(diǎn)書呢,看著這些人再次討論的起勁,周興文把自己憋在心里的一句分析沒敢說出來,大哥在這兒感動了自己,人家指不定還看不上他們家呢。
要他說,依著徐季明的條件,只要不帶那三個孩子,要找個好的容易的多。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那些寡夫再嫁的,人家日子過的都挺好,他們家也就表面光鮮,有個磚瓦房。可他聽說徐季明有沈暨陽私下托人帶過來的遺產(chǎn),現(xiàn)下人家房子也買了,估計手頭比他們家所有的加起來都豐厚。
周興文回書房,周家?guī)讉€兄弟討論了半晌,突然有人道:“老三說的其實也是那么一回事。”
他們家老三說話最有道理,往往也都是對的,只是老三總是一副讀書人的清高樣子,平日里看他們這些粗人感覺挺瞧不上的樣子,所以他們才不怎么想和對方說話。
“要我說,咱們應(yīng)該先表表誠意,證明咱們大哥是認(rèn)真的。”
“也是,村里之前張寡婦不還跟那誰打起來了嘛,聽說就是因為人家說了要娶她,結(jié)果一直沒動靜。”
于是,幾兄弟一合計,干脆決定請媒婆去提親。媒婆這隔壁村就有一個,七嘴八舌的說完自己家條件有多好之后,給人塞了銀子,幾人才回到家里。
而周興勇也忍不住期待起來。
媒婆在第二天一大早便打扮的紅艷艷的去了徐季明家,砰砰砰的敲開了門。
“誰啊”這么早的天,沈暨陽還在床上和徐季明睡的沒起。
他雖然變成了鬼,但鬼也是需要睡覺的,只是不用休息那么長時間,但沈暨陽在現(xiàn)代的時候往往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才行,那會兒的年輕人少有起的早的,他也就習(xí)慣了。到了這個世界,也依舊沒改。
連帶這徐季明這個慣常不喜歡賴床,天才微微亮就要起來的人都被他帶的有點(diǎn)偏了,聽到敲門聲,徐季明干脆就起來了:“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沈暨陽“嗯”了一聲,然后真就又睡過去了。
徐季明起了床、開了門,見到對方后第一時間就有些皺眉,這媒婆是她娘家那村里的,他自小也認(rèn)識,自然是知道對方的身份。
可是,他們平日里也不熟,這突然前來,莫不是替人說媒的
一見到人,媒婆就大笑著招呼起來:“哎呦,徐哥兒,你今兒家里可有件喜事啊。”
這話有點(diǎn)耳熟,當(dāng)初沈暨陽找媒婆來他家提親的時候,他在屋里聽到外面媒婆對他娘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如此。徐季明把著門不讓媒婆進(jìn)去,直接說道:“大娘,你該不會是來給我說親的吧,我家阿陽可才死了沒多久啊,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心情說這些,也不打算再嫁。”
“哎呀,不是不是。”媒婆也是一時忘了這茬,算了算沈暨陽真是沒死多久,就算是要向人提親,也該過上至少大半年才好吧,她心中暗罵周家的幾兄弟不長心,但看在那說媒錢的份上,面上依舊帶著笑說道:“咱們先進(jìn)去再說,保準(zhǔn)是喜事。”
徐季明不想讓她進(jìn)去,他們又沒有什么交情,哪來的什么喜事需要對方來告訴他的。而且這頭上的大紅花,紅彤彤的一身衣裳,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對方的來意。
媒婆見勢只好道:“明明啊,你這哥兒從小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咱們一個村的,大娘還會害你不成難不成連請大娘喝杯水都不行”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徐季明也只能讓開,讓媒婆進(jìn)了屋。
沈暨陽在睡夢中隱隱約約的聽到外面的談話,感覺到徐季明似乎有些不情愿,怕人吃虧,他干脆也就起來了,到了堂屋里,問道:“誰啊怎么了”
有外人在,徐季明自然是不好開口回答的,沈暨陽自然也知道這點(diǎn),自個跑到徐季明跟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這邊媒婆進(jìn)了屋,自然也就說開了,把周家老大一陣猛夸,還重點(diǎn)說了人家愿意讓他帶三個小孩過去養(yǎng)。徐季明冷淡的拒絕了幾次,并非他不想給人好臉色,一是他本身就很排斥給他說媒這種事,他又不是沒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結(jié)果媒婆進(jìn)來了還一味的說著。二來他性子一貫清冷,臉上本就少有笑容。
但媒婆卻覺得徐季明姿態(tài)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明明是個嫁過人的哥兒,卻一點(diǎn)也認(rèn)不清自己的位子。
當(dāng)下她說話便有些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話里話外都在說周家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一個克夫的人還帶著三孩子,別老是沉浸在過去,真當(dāng)自己還是當(dāng)年那個被眾人愛慕的人啊,挑三揀四,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