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顯然看到了顧千聞害怕的反應(yīng),動作不由一頓,心里涌起愧疚。
但他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也不會說什么溫言細(xì)語,抿了抿薄唇,他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顧千聞,語氣生硬道“里面有十萬塊錢,密碼是你生日。
看著遞到面前的銀行卡,顧千聞不由抬頭看了沈郁一眼,只見他冷著臉,看起來十分不好相處。
沈郁被顧千聞那雙剪水秋瞳般的漂亮眸子一瞧,心里有些慌亂。
為了掩飾這種心慌,他面上卻越發(fā)冷了,凌厲的劍眉皺起,不耐煩道“看什么看,這張卡是給你的,那天晚上的事——”你要打要罵我沈郁絕不吭一聲。
他話還沒說,顧千聞已經(jīng)嚇得接過他手里的銀行卡,低聲道“放心吧,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顧千聞以為沈郁是在威脅她,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她看得出來,沈郁其實(shí)喜歡林藝文,不想讓那天晚上的事被人知道很正常,所以現(xiàn)在來用錢封她的口,順便威脅她一番。
顧千聞性子溫和,對這警告并不氣惱,只是有些害怕。甚至那晚發(fā)生的事她也始終對面前這個少年恨不起來。
可能是見過他脆弱的樣子,顧千聞對沈郁總多了幾分憐惜,要是拿錢能讓他心安,她并不介意。再說她也挺需要這筆錢的。
她不愿意在顧家住了,她想搬出來。
沈郁原本要說的話一卡,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不由來了氣。
“你、你就沒有什么其它要說的嗎?”他以為,發(fā)生了那天晚上的事顧千聞至少會發(fā)發(fā)脾氣,想打他一頓,或者罵他兩句,冷眼讓他滾什么的。
可是沒有。
她只是很快的接過錢,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說出去。
不知道為什么,沈郁心里有些失望。
顧千聞以為他還不放心,說“你放心吧,拿了這些錢后,我以后不會打擾你的,那天晚上只是個意外。”
呵,是因?yàn)檫@筆錢嗎?
沈郁臉色鐵青,嘲諷地想到。
枉他還擔(dān)心顧千聞看到自己會受不了,猶豫徘徊了許久才上前,原來是他自作多情罷了,哪里需要這么麻煩,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筆錢就能擺平她!
因?yàn)橛X得林藝文和林美晨是因?yàn)殄X才到他們沈家,沈郁現(xiàn)在十分厭惡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顧千聞的做法顯然刺到了他的逆鱗。
沈郁扯了扯嘴角的睨著顧千聞,看到她低眉順眼的模樣,覺得刺眼無比,諷刺道“你還真是廉價。”
顧千聞手指顫了顫,垂眼不說話。雖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沈郁讓他口出惡言,但她不敢惹他,現(xiàn)在也不想看到他。
深吸一口氣,顧千聞低著頭道“我先走了。”
見顧千聞居然就說出這樣一句話,然后繞過他離開,沈郁不禁怒火中燒,走上去粗魯?shù)刈プ∷氖直郏瑢⑺衷谏砗蟮膲ι暇痈吲R下的問她“這就完了?”
面對沈郁的盛怒,見過他發(fā)怒的顧千聞顫抖地卷了卷手指,想要伸手將他手撥下來。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沈郁心里有股邪火。
“說、說什么?”
顧千聞只覺得他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發(fā)火,又莫名其妙的讓她說話。
沈郁壓低身子,直視她嗤笑一聲“不知道說什么?看來你也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和林藝文那對母女一樣,都這么愛錢。我睡了你一晚,給你點(diǎn)錢就坦然接受了,你還真好打發(fā)!”
沈郁的羞辱讓顧千聞臉色更加蒼白,但她從小被顧峰打罵羞辱慣了,比這難聽的話更是聽過不少,沒多久便恢復(fù)過來。
看到沈郁抓著她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急于擺脫他的顧千聞只好咬著唇老實(shí)的低聲說道“我的確需要這筆錢。”
她急需這筆錢徹底擺脫顧家。
……
沈郁勃然大怒,一把甩開顧千聞的手,厲聲道“滾,以后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郁憤怒的同時又感到失望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憤怒失望,可能是覺得自己曾經(jīng)在這樣的女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感到羞恥吧。
沈郁的離開讓顧千聞松了一口氣。那晚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她始終有些懼怕沈郁,可以不用和他有所交集,正是顧千聞所希冀的。
捏著手里的銀行卡,顧千聞快步朝校園外走去,現(xiàn)在她只想盡快搬出顧家。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顧千聞在校外租的一套公寓里住了下來,再也不用怕每次兼職到很晚只能回顧家,也可以不用讓自己的每一天都生活在焦慮中,為了下一頓飯、為了學(xué)費(fèi)而焦愁,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學(xué)習(xí)、畫畫。
顧千聞租的是一間小公寓,有廚房、客廳、餐廳、書房以及臥室,外面還有一個露天的陽臺,采光極好。
為了更符合自己心中家的感覺,她還購置了不少喜愛的家具和陳設(shè),整體裝修的溫馨又舒適。
這讓一直期望能有個自己的家的顧千聞十分開心,連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殆盡。
在顧千聞心里,顧家并不是她的家,這二十一年待在顧家的生活更像是寄人籬下,每天都要男女主人的臉色,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
從小她就夢想著能離開那個地方,有個屬于自己的溫馨小房子,雖然這房子是租的,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不過如今也算是實(shí)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