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聞心一軟,雙腳不聽使喚地就走了回來,坐在他身邊,溫柔道“我沒有嫌棄你,少爺。”
說著她將毛巾搭在他頭上,伸手替他擦掉發(fā)絲上的水漬。
沈郁側(cè)頭,俊臉從毛巾下鉆出來,一時有些迷茫,睜著好看的星眸呆呆地看向顧千聞,宛如一只大型犬類,呆萌呆萌的。
替他擦著腦袋的顧千聞不由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嘴角含笑,說不出的溫柔繾綣,迷了人眼,也醉了人的心。
沈郁心跳漏了一拍,狼狽的垂下眼,喝醉了的他腦子有些昏沉,下意識的就問道“那為什么你不愿意陪我喝酒?”聲音悶悶的,還有幾絲委屈。
“我陪你喝”,顧千聞哄著他,趕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不過看著玻璃杯里倒?jié)M的紅酒,一時又有些猶豫,忐忑道“我這是第一次喝酒,不能喝太多。”
沈郁低低的嗯了一聲,不敢看顧千聞,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她碰了一下,說“干杯,五一節(jié)快樂。”
“干……杯”,顧千聞遲疑的將酒杯放到嘴邊,紅色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了進去,難喝的嗆嗓子。
“咳咳……咳咳。”
太難喝了,顧千聞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沈郁被她狼狽的樣子逗笑了,像個熊孩子一樣幸災(zāi)樂禍地嘲笑道“真沒用,連酒都不會喝。”
他星眸明亮灼人,亮亮地看著顧千聞。
顧千聞擦掉嘴角的酒液,拿著毛巾繼續(xù)擦著他身上的水珠,點頭哄道“是,我沒用,少爺最厲害了,連酒都會喝。”
沈郁蹙了蹙眉頭,不樂意道“你在哄小孩子嗎?”
見顧千聞沒有回答,只細心的替他擦拭雨水,不知想到什么,他垂下頭來,良久才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會永遠對我這么好嗎?”
顧千聞手一頓,還沒說話,沈郁的聲音繼續(xù)傳來“除了母親,就再也沒人替我擦過頭發(fā)了……可是她死了,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像是悲傷的孩子終于找到依靠,他緊緊地抓著顧千聞的手抱進懷里傾訴道“她走了后,沒有人疼阿郁了。父親不愛我,他從來都不愛我……從小到大,他沒有陪我過一個生日,永遠都只有我和母親,后來她走了后,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沈郁抬起頭看向顧千聞,眼眶里氤氳著淚水,卻始終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你說為什么他就不愛我,我是他的兒子,不是別人,也不是不陌生人,為什么他就不肯看我一眼,他寧愿給林藝文慶祝生日,也不愿給我慶祝一個生日,你說為什么……”
沈郁沙啞的聲音哽咽,帶著無法發(fā)泄的傷心和不解。
顧千聞心一疼,忍不住將他抱進懷里,撫著他的頭,溫柔的說道“別傷心,你母親雖然走了,但她永遠愛著阿郁,對阿郁的愛也從來不會變,而且以后也會有更多的人愛著阿郁。”
顧千聞溫暖的懷抱讓沈郁貪戀,他伸手將她抱住,頭搭在她瘦削的肩頭悶悶地問“那你會永遠愛著阿郁,陪著阿郁嗎?”
顧千聞拍著他的背輕聲細語寬慰道“嗯,我會永遠愛著阿郁,也永遠陪著阿郁。”
沈郁偏頭,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人。”
“不騙人。”
沈郁一下坐直身體,替自己和顧千聞一人倒了一杯酒“既然你要永遠陪著我,那我們干杯,慶祝一下。”
顧千聞只好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
剛喝完,沈郁又興致勃勃地替她倒了一杯,還要再干一次杯。
顧千聞趕緊擺手“不行,我不能喝了。”
“你說好要陪我喝酒的,而且已經(jīng)給你倒好了”,沈郁控訴道。
“那、那最后一杯,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少爺,萬一醉了怎么辦?”
沈郁失落地說“那、那好吧。”
之后,沈郁一個人將剩下的紅酒全喝完,本就喝了不少酒的他,這一瓶紅酒喝完,徹底醉的不省人事,歪著頭倒在顧千聞身上。
沈郁足有一米八七,個高,體重,根本不是顧千聞能抱的動的,顧千聞只好拍了拍醉倒沈郁。
“少爺?少爺你醒醒!回房間去睡。”
熟睡的沈郁被吵到,眉頭不由皺成了一個川字“別吵!”
顧千聞耐心的喊道“少爺,我扶你回房間睡覺,這里涼,待著會感冒的。”
顧千聞將他的長臂搭在自己肩上,趕緊將他扶了起來,這下沈郁的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差點將她壓垮。
顧千聞費力的撐起他的身子,累的滿頭大汗,不由說道“少爺,你自己站穩(wěn)一點好不好?”
“你真煩!”沈郁靠著顧千聞不耐煩的嘀咕道“和林藝文那女人一樣煩。”
顧千聞不由好笑,喝醉的沈郁心情一會兒陰一會兒晴,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