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晴做足了心理準備, 覺得這三個男人碰到一起絕對是一場大爆炸,絕對是可怕的三國混戰(zhàn)。
結(jié)果,事實證明, 還是她太天真了。
這三個男人,無論哪個都是常人眼中的大人物, 早便見慣了場面, 最會的就是虛與委蛇,粉飾太平。再者, 無論是余父、余猶清還是蕭翀, 他們都是早便相識的,此時見面雖是換了個身份,但也不算生疏, 各自落座說起話來,也頗有些話題。
唯一比較令余晚晴不高興的是:余父拉了余晚晴一起坐, 蕭翀則是與余猶清坐在一起, 這位次安排實在是有些尷尬。
偏這三人都是面不改色的,將余晚晴夾在正中,盡是說些個云里霧里、叫人聽不懂的話,余晚晴卻是一句也插不上, 漸漸不耐起來。
余父最是了解女兒性格,見她這般神色,便道:“晚晚,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廚房看看午飯準備好了沒”
余晚晴正聽得無聊想要開溜, 此時聞言自然是十分歡喜,立時便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起身便走。
蕭翀坐在一側(cè),看著余晚晴的背影,心下暗道:這時候叫余晚晴去廚房,豈不就是將老鼠丟米缸,真真是有去無回的。當然,余父此舉,蕭翀也不是不明白,他心下便如明鏡一般:這是想要支開余晚晴,再與自己說話,只怕馬上就要說到正題了。
果然,待得余晚晴背影漸去,消失不見,余父便將手上的茶盞擱在了案幾上,抬目看向蕭翀。
蕭翀也跟著抬了抬眼睛。
余父溫聲道:“說起來,我和你也算是合作過幾次,那會兒心里還覺著:似你這般天資卓然的實是少見,只可惜我只晚晚這么一個女兒,年紀又太小。若晚晚她再大幾歲,只怕我也要起招婿之心了。”
言下之意,自然還是嫌蕭翀年紀太大,余晚晴年紀又太小。
蕭翀便也道:“我倒沒想到,伯父您竟是如此看重我。其實,我雖是比晚晚癡長這么幾歲,也是頭一回與人談戀愛,更是頭一回和人一起見家長,便是我自己都沒想到。”
頓了頓,蕭翀?zhí)咳タ戳硪粋?cè)的余猶清:“當然,這也要多謝猶清了。”
余猶清:“”
說真的,余猶清前些日方才吃了個大虧,眼下并不很想與蕭翀說話,偏蕭翀非得要戳他傷口,挑釁他,真真是氣死人了。
余猶清心下翻滾,面上仍舊是淡淡的,開口便是諷刺:“你也不必急著謝我,考試那些事哪里當?shù)昧苏妗?
蕭翀已然是不要臉了,接口便道:“到底是全息模擬,雖當不了真,倒也不算很假。說來,我與晚晚在考場里早便做過了許多親密之事,便如夫妻一般。可如今現(xiàn)實里見了面,雖也親近,到底還有些羞赧呢”
余父和余猶清對視一眼,心下暗惱,深覺蕭翀簡直比以往更不要臉真的是非常欠揍
幾人坐在一起,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說著話,險要說得口干。
適時,余晚晴倒是從廚房那里抬步出來了,開口詢問道:“菜都好了,我還親自做了道魚圓湯,要不我們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事”
對著余晚晴,幾人自然是都跟著點頭應(yīng)好。
不一時,餐廳里便已擺好了飯菜,幾人一起起身去吃飯。
這一回,余晚晴見機快,主動拉著蕭翀兩人挨著坐了,只氣得余猶清暗瞪了妹妹一眼:真是女生外向,吃個飯居然還非要挨著坐
余晚晴才不管這些呢,她覺著自家男朋友此回上門一對二,實是勢單力薄,自己這個女朋友總要有些表示,給人撐個腰什么的,于是便又主動起身給舀了一碗魚圓湯遞給蕭翀:“嘗嘗這個,我做的。”
說著,余晚晴還眨巴了下眼睛,水潤潤的杏眸微微上挑,笑意似能從眼底溢出來。
余父咳嗽了一聲。
余晚晴連忙又給余父舀了一碗魚丸湯:“爸,你也喝。”
余猶清倒是沒說什么,只慢慢的掃了一眼妹妹。
余晚晴:“哥,我給你舀一碗。”
正所謂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余晚晴眼下終于明白這話的意思了,輪著給座上三人舀了熱湯,最后才給自己舀了碗,第一次感覺吃飯這事有點累,喝了幾口熱湯方才覺得好些。
結(jié)果,這才只是開始。
接下來,座上三人又不約而同的給余晚晴夾菜。
余父夾了一塊魚肉:“你最喜歡家里老劉做的紅燒魚,這幾日住外頭,肯定是早便想吃了吧”
余猶清夾了根青菜:“還是吃清淡些吧你這性子,一出門必要胡吃海喝的,回家還是吃得清淡些才好。”
蕭翀則是給余晚晴夾了塊糖醋排骨:“早上不是還說想吃排骨嗎”
余晚晴:“”
魚,她所欲也;青菜,她所欲也;糖醋排骨亦她所欲也,三者不可得兼,舍誰取誰呢
余晚晴第一次知道了面對好吃的時,人也是會有痛苦的。
好在,余晚晴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提起筷子給自己戳了個魚圓吃了,故作無事的道:“我捏了那么多魚圓,都舀你們碗里了,就剩下最后兩個,還是趕緊吃了的好。”
三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倒是沒逼問她吃完了魚圓接著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