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看見這袋子黑豆的瞬間,腦子里面出現(xiàn)一段特陌生又仿佛有些熟悉的記憶,這是屬于原主的、少有的“自己能派上用場”的時光每年春季,雪狼人也是會進行播種的,這個時候原主就會和其他人一塊兒去部落所有的田地上進行播種沒錯,是播種不是耕種,雪狼人壓根就沒有種植這種天賦,他們的播種行為就是在一大片粗粗放火燒過的平地上拋灑黑豆種子,等幾個月以后再來收割
蕭云忍不住垂下腦袋,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額頭上多么純天然的刀耕火種,以前只在歷史書里面看見過現(xiàn)在居然有機會親身體驗了屁勒千千萬萬個能在自家陽臺上種出菜園的中國人尿都快氣崩了好嗎
“阿云,你餓了嗎”犀利哥看了眼蕭云,又從他那大堆大堆的毛皮后面拖出來一條皮口袋,從里面抓了個灰白色的塊狀物遞過來,“先吃塊奶酪,一會兒煮好就能吃了。”
蕭云驚恐地看著犀利哥抓出來的這塊奶酪,他知道雪狼人部落的奶酪是啥玩意兒,就是羊奶牛奶使勁兒煮、煮得非常濃稠后拿去曬干陰涼成固裝物,有糖的話會往里面加點,沒糖就加青鹽,這種奶酪可以存放很長的時間,屬于一種干糧問題也就在于,存放時間非常長犀利哥隨手抓的這塊奶酪,蕭云就看見里面的孔洞中似乎有某種蟲子在蠕動
“唔嘔”
太好了,胃中空空無物可吐不對,尼瑪胃酸翻上來更惡心了
“啊、我忘記你不吃奶酪了,阿云。”犀利哥連忙把手收回去。
“”蕭云無聲淚流,還好還好人設(shè)沒崩
過了奶酪這一茬,犀利哥更加賣力地添加柴火煮鹿腿蕭云并不很想吐槽整條鹿腿這么塞進去只能煮到一半這種蛋疼操作,畢竟草原上鐵器稀缺,雪狼人過日子割肉砍柴啥的都得靠自己的利爪,沒有菜刀這種神器肩負為部落制皮重任的犀利哥,所擁有的也就是部落出了血本給他換來的一把半個手掌寬的剝皮刀而已。
但是當犀利哥拿出裝青鹽的罐子,一副很珍惜的樣兒往陶鍋里加鹽的時候,蕭云還是再度感受了啥叫蛋疼欲裂雪狼人用的鹽是用牛羊跟人類商隊換來的,一頭健壯的四歲曲角牛從原主的記憶看,蕭云覺得是某種牦牛的變種能換到拳頭大小的這么一袋子青鹽,蕭云和舅舅共有的垮塌的家里也有這么一罐。
然后這個價格在中國人看來簡直要嚇死人的、貴得上天的青鹽,它特嘛還和中國人理解中的鹽完全不是一回事這玩意兒居然是青黑色的,乍一看和黑泥巴渣渣簡直沒啥區(qū)別
看著犀利哥加完鹽,再度把裝鹽的罐子蓋好并小心翼翼地放回去,蕭云腦中來來回回轉(zhuǎn)的就一個念頭:地獄,人間煉獄,萬惡的原始社會萬惡的穿越他特嘛到底做了啥萬惡不赦的壞事給流放過來的能不能給個反省的機會讓他回現(xiàn)代繼續(xù)當他的上班狗去
“好了,熟了。”犀利哥撥動叉在陶鍋外的鹿蹄觀察了下,握著鹿蹄的部分把鹿腿提起來、甩甩上面的湯水,笑瞇瞇地遞給蕭云,“吃,阿云。”
“”蕭云盯著這條冒著騰騰熱氣、內(nèi)中至少一半夾生的鹿腿,內(nèi)心再次充滿了臥槽好了好了他不吐槽這個保姆男犀利哥,一切都是雪狼人豪邁吃法的錯
“等等。”蕭云堅強地抬起手,這個自閉的畫風他是絕壁保持不下去了,“我?guī)Щ貋淼囊安耍牛瓉斫壴诼雇壬系哪菐装参锬亍?
“那是阿云你特意帶回來的嗎”犀利哥疑惑地。
“對”蕭云連連點頭。
“阿山讓我?guī)兔θ拥簦疫€沒有來得及丟就在帳篷外面,我去給你拿。”犀利哥把鹿腿塞蕭云手里,起身走了出去。
蕭云拿著這玩意兒就蛋疼,誰特嘛吃水煮白肉還講究幾分熟的啊左右看看,成,這犀利哥的帳篷算比較干凈但也不可能找到菜板,他只得將陋就簡,找了截比較粗的木柴把鹿腿墊上去,然后亮出指甲,將半熟的鹿腿腿肉二次加工切塊雪狼人在人形態(tài)時的利爪長度只有一公分左右,太厚實的肉切不了,切切這種煮到半熟的肉還行。
沒多會,犀利哥抱著三捆蕭云特地用長草桿包扎好的野菜回來了,瞧見蕭云放一邊的鹿腿上半截肉都沒了他還驚詫了下,雪狼人進食雖快但也沒見這么快的,走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鹿腿上的肉被切成塊又重新放回陶鍋里煮,這個在雪狼人部落也生活了好幾年的人類就特別迷茫
蕭云沒跟他解釋,先把能當草藥使還能留種的車前草放到一邊,然后解開蒲公英和灰灰菜的草捆,將混進里面的雜草枯葉啥的挑一下、蒲公英太老的部分掐掉,再把剛才喝剩的水提過來清洗掉泥沙,一把把地拎干水分加到鍋里。
“這、阿云”犀利哥驚了,看他的樣子是想拉住往肉里丟草的蕭云,猶豫了下沒敢,在人類社會他是壯年男性沒錯,雪狼人部落里面公認最孱弱的阿云一只手打他都富余。
“再加點鹽。”蕭云估摸了下菜肉的份量,催促了句。
犀利哥沉默地、幽怨地看了他好一會,默默去拿鹽罐。
鹿肉本來就煮過好一陣,切塊后再重煮沒多會就熟透了,蕭云從柴火堆里找出根粗細合適的樹枝、撇成兩截當筷子使,捅了下肉塊確認火候后,便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煮熟的灰灰菜、蒲公英,吹了兩下,美美地塞進嘴里。
“”犀利哥震驚地看看蕭云手里的兩根木棍,又看看一副享受的表情吃著草的蕭云,下巴簡直要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