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啊, ”王珠亭率先開口, 她喊了聲秦瑤,有轉(zhuǎn)眼看向米栗,笑容譏諷:“喲,這不是秦皓那個前妻嗎聽說你跟秦皓結婚以后他天天在外面鬼混理都不理你,你一鬧他就跟你離婚了也真是可憐。不過你這大概算是因禍得福,幸虧你們早離了婚,秦皓現(xiàn)在可慘吶。”
米栗還頭一回見有人第一次跟人見面就這么陰陽怪氣的,連女主那個后媽陳玉都是她進門過了一會兒, 秦皓跟米志新先帶了頭批評她才跟著附和。
而且什么叫我鬧說的好像我跟秦皓離婚是因為我吃醋撒潑一樣,你腦洞這么大怎么不去寫小說
這是秦瑤外公家, 米栗礙于禮貌不好直接罵回去,可是秦瑤就沒這個顧忌了, 當面欺負她家寶貝, 當她是死人嗎
“舅媽,你天天在家閑著沒事,不會說話不如去報個班學學。對第一次上咱們家做客的客人就這表現(xiàn),回頭傳出去丟的可是咱們家的臉。”
往常王珠亭刻薄慣了, 徐雅蓉他們一家還包括秦瑤、秦皓等別的親戚, 看在她死了老公孤兒寡母的份上都懶得跟她計較, 她愛說什么由她去,不理就完事了,因此她習慣了橫行霸道,第一次踢到鐵板。
她氣紅了臉, 指著秦瑤的鼻子罵道:“你怎么跟我說話的你們秦家了不起是不是看看你那個弟弟的下場,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秦瑤不跟她生氣,只略微挑起嘴角,淡淡地嘲諷道:“我的明天不勞舅媽操心,倒是我看舅媽你最近好像過得不太好,這都入冬半個月了,怎么身上這身衣服還是去年的款要不我送你幾件”
“誰還買不起幾件衣服了!”王珠亭氣急敗壞:“你看不起誰呢”
“我當然知道舅媽買得起了,只是穿衣服也講個搭配,不是把錢堆在身上就好看的。”
秦瑤掃了一眼王珠亭的穿著說道:“像舅媽你這種深膚色,穿這件卡其色的衣服,襯得整個人灰頭土臉。我去年看你穿這顏色衣服的時候就想說,但想著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下次見面的時候總該換了,忍忍過了就好,怎么今天一看還是這樣買點新款換換口味吧,你要實在不知道怎么穿才能好看我不介意幫你挑一挑。”
王珠亭從來都是單方面挑刺兒數(shù)落人,從來沒被人懟回來過。而秦瑤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商業(yè)談判都不知道經(jīng)歷多少次。
她管理那么多手下,這兩年不怎么訓人了,早先剛起步的時候手下的人并不是各個都服她,也不是各個都用得順手,秦瑤花了很長時間來馴服這些人,自己的本事也與日劇增,對付這種低級的語言撕逼簡直如同小兒科。
王珠亭氣得說不出話來,揚起手就要打秦瑤嘴巴子,秦瑤哪會讓她得逞,緊緊抓住了王珠亭的手,王珠亭渾身顫抖,轉(zhuǎn)頭對徐著嚷道:“動手啊!人家都要打死你媽了你還在旁邊看什么戲呢!”
怎么就你有幫手,我家小美麗就沒有幫手的嗎看不起她的這個大姐大是不是
趁著王珠亭被秦瑤制住動不了,米栗在一旁肆無忌憚地說“哎,這位大嬸!碰瓷都不帶你這樣的,你先動手想打人,還反賴別人要打死你”
王珠亭一聽米栗叫她“大嬸”,差點背過氣去,她對站在一邊無動于衷的徐著大聲咒罵道:“你個白眼狼,沒用的東西,是不是想我死”
她后面還跟著罵了一串特別難聽的話,難聽到米栗都差點看傻了眼。
徐家雖然現(xiàn)在比不上秦家有錢,但傳承了好幾代,不是那種一夜暴富的暴發(fā)戶,是真正的豪門世家。這種家里就算暗地里斗得再兇,表面上也該有個富貴家族成員應有的體面和教養(yǎng),怎么王珠亭竟像個市井潑婦一樣
書里王珠亭都沒有正經(jīng)出過場,只活在一語帶過的背景介紹中,米栗在來之前還沒想過會見到這么個奇葩,也不知道這人當初是怎么進的徐家的門,又是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
徐著并沒有上前幫她,他冷著臉聽著來自親生母親的辱罵,反倒后退了一步給秦瑤和米栗讓開位置。
這一舉動更加刺激了王珠亭,她的尖叫和罵喊聲響徹了整棟別墅,樓上下棋的徐琪祥還有樓下收拾東西的徐雅蓉全被驚動了,紛紛聚集到樓梯前。
“大喊大叫,成何體統(tǒng)!”別看徐琪祥年紀大了,聲音還很洪亮,這一聲怒吼硬是壓住了王珠亭的叫聲。
“看看你的好外孫女兒,可真有能耐,有本事打死我啊!打啊!”王珠亭大聲嚷道。
秦瑤放開王珠亭的手,悄悄拉了一下米栗,兩人退到樓梯扶手邊,秦瑤對徐琪祥略一低頭,說道:“外公。”
她舉止有禮,聲音沉著冷靜,跟王珠亭的神經(jīng)質(zhì)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越發(fā)襯得王珠亭像個潑婦一樣。
“徐著,你媽媽累了,把她扶去房間里歇著。”徐琪祥面無表情地對徐著吩咐。
徐著同樣沒什么表情,他甚至全程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徐琪祥讓他去扶他媽,他就上前一步朝王珠亭伸手。
“干什么!剛才讓你幫我你不幫,這會兒別人讓你來對付你媽就肯動了我生你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跟外人合起伙來欺負我是不是”
王珠亭掙開徐著的手罵道:“放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把我當白癡,當傻瓜,當瘋子,我就是瘋子怎么樣我不光要在家里瘋,我還要出去瘋,讓大家都知道徐家迫害我這個寡婦,不把我當人……”
“還愣著干什么!帶她走!”徐琪祥打斷了王珠亭的瘋話,圓睜的眼睛不怒自威:“讓你兒子帶你去休息是給你體面,別讓我找傭人來把你架回房里去。”
王珠亭閉上了嘴,恨恨地盯著周圍的人看了一圈,最后轉(zhuǎn)身離開,徐著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也走了,仿佛壓根兒都沒有看見秦瑤跟米栗,從見面到現(xiàn)在招呼也不打一句。
他倆走了以后,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米栗上回只見到了這位老人有趣的一面,今天才真正見識到了他的威嚴,難怪女主在杜家酒會上見他的時候嚇成那樣。
她低下頭,不去跟徐琪祥對視,免得給自己增加緊張感。</p>
“爸,你沒事吧……”一聲低呼打破了沉默。米栗跟秦瑤同時抬頭,只見徐琪祥捂著胸口,他的身體微微彎著,眉頭緊皺,表情十分痛苦。一個中年男人正扶著他,同時扭頭對身邊一個年輕男人快速說道:“云成,快去給你外公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