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和岳從回對視一眼, 驚訝道:“自己媽還能認錯”
“唉, 也是個可憐孩子,這里有問題。”阿姨指指自己腦袋,嘆了口氣, “不然我們早報警了,哪里由得他天天來騷擾”
兩人細細一追問, 得到了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楊珍, 也就是剛才那個中年女人,杜承瑜口中的母親, 的確是個單身媽媽。但她沒有兒子,獨自帶著八歲的女兒生活。
兩個多月前,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忽然沖到她家門口,張口就叫她“媽”。
楊珍看對方可憐巴巴的, 對她又是下跪又是懺悔, 她有些心軟,便沒有報警, 而是好言相勸。
奈何對方完全聽不進去,自此以后,天天上門騷擾。
楊珍不堪其擾, 也報過警, 但杜承瑜也沒什么傷人的行為,反而還處處保護楊珍母女倆, 警方也拿他沒辦法, 教育一頓后又放了。
所有人都覺得杜承瑜是個神經(jīng)病, 但他又確實可憐,楊珍為了讓他死心,甚至答應(yīng)他去醫(yī)院做過一次檢查。
檢查結(jié)果是楊珍沒有任何問題,她本以為杜承瑜會死心,沒想到對方依然在暗中窺伺,一有機會就上前騷擾。楊珍已經(jīng)不勝其煩,準備搬家了。
“你們都認識楊大姐”岳從回問道。
“認識。”阿姨說,“住一個小區(qū)好幾年了,能不認識嗎她從來就沒兒子,一直都只有一個女兒。”
“那杜……就是那個男孩呢你們以前見過他嗎”褚白緊接著問道,“他是不是附近的人知不知道他在哪個學校上學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學校老師呢或者,做個親子鑒定就知道了吧”
阿姨搖頭:“不認識,以前從來沒見過。他明顯精神就不大正常,怎么可能上學他沒有上學,整天瞎晃。這么明顯的事情,根本不用做什么親子鑒定。”
褚白看看岳從回,沒有再追問下去,怕引起阿姨的懷疑。
這事著實奇怪。
杜承瑜思路清晰,說話邏輯都沒問題,實在不像有精神障礙的樣子。
而楊珍有這些鄰居作證,也不大可能說假話。
那么,事實到底是怎樣的
兩人假意去找物業(yè)看房子,順便打聽了一下,得到的消息和之前那個阿姨說的差不多。
現(xiàn)在物業(yè)都盯著杜承瑜,不敢放他進小區(qū)。
如此看來,似乎是杜承瑜有問題的概率更大一點。
只是,如果是他有問題,他為什么還要去找心理醫(yī)生
他不怕暴露嗎
還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問題嗎
從側(cè)面打聽到楊珍女兒楊徽讀書的學校,褚白和岳從回直接去了學校。
正是課間休息的時間,同學們都在操場活動,非常熱鬧。
還有一節(jié)課就要放學了,校門口已經(jīng)有一些提前來接孩子的家長,褚白和岳從回混在里面也不顯眼。
兩人掃了一圈,遠遠看到籃球場的圍墻外有個人,正是杜承瑜。
籃球場周邊圍著鐵柵欄,不能通行,但能隔著欄桿說話。
杜承瑜正在跟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說話,小姑娘自然就是楊徽,她應(yīng)該很喜歡杜承瑜,笑得非常燦爛,高興得又蹦又跳。雖然聽不清聲音,但從嘴型看,小姑娘叫了杜承瑜好幾聲哥哥。
杜承瑜表情也很寵溺,還給她喂零食。
這又是什么情況
如果杜承瑜不是楊珍的女兒,楊徽為什么會跟他這樣親近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褚白有點拿不定主意,問岳從回。
岳從回搖搖頭:“先不過去,等等再說。”
褚白點點頭,跟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上課鈴響,楊徽小朋友一步三回頭地回教室去了。
杜承瑜又獨自待了一陣子,才不舍地離開。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岳從回忽然問道。
褚白搖頭:“哪里不對”
“身為一個母親,楊珍可以因為母愛對杜承瑜寬容一些,連他的糾纏騷擾都無限容忍。可是,同樣身為母親,楊珍對自己親生女兒楊徽難道不該更加關(guān)愛”岳從回往褚白身上靠了靠,“她明明認定了杜承瑜是個神經(jīng)病,竟然縱容他親近楊徽就算自己沒時間來校門口守著,她難道也不會拜托老師和學校的保安看著點楊徽嗎”
這么一說,楊珍好像真有點心大了。
“你的意思是……楊珍果然有問題可她有鄰居們作證。”褚白也覺得腦子有點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