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沒注意,他吹了很久才再次喂給岳從回。
這次倒是不燙了,但岳從回躺著的,喂東西比想象中難。一勺子水大半都沒能進岳從回的嘴里,幸好他下巴上墊了紙巾,不然衣服都該濕了。
褚白看濕的都是紙巾,便沒有多管,繼續(xù)喂水。
他剛舀起來一勺正想吹涼,岳從回忽然道:“剛才的水有點涼。”
褚白正在吹,頓時就僵住了。
岳從回提醒道:“其實你可以試試溫度。”
褚白沒反應過來,順勢把勺子遞到唇邊碰了下,里面的液體暖暖的也不燙,溫度剛剛好。
褚白急忙喂給岳從回,岳從回這次超配合,一勺水幾乎沒灑出來,全進了他嘴里。
他咽下去,舔了舔嘴唇,說:“好喝,有點甜。”
褚白一愣,忽然覺得不對。
他抬起頭,正對上岳從回笑意盎然的眼睛。
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回放了一遍,褚白閉了閉眼。
他只是沒這樣照顧過人,所以難免手忙腳亂,被岳從回牽著鼻子走了。
但他又不傻,回過神來以后就不肯再上當。
“稍等一下。”褚白站起來,沖岳從回笑笑。
岳從回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褚白徑直走出病房,沒多一會兒工夫就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根吸管。
他笑吟吟地沖岳從回道:“我找護士小姐姐要的,這樣你不用起身也能喝水,還不會灑出來,也能自己感知溫度。”
岳從回:“……”
褚白偏還問他:“我聰明吧”
岳從回:“是,你最聰明。”
岳從回沒辦法,自己喝了水。
褚白扳回一城也不覺得尷尬了,收拾好杯子后奇怪道:“蕭泉怎么還沒回來打壺水要那么久嗎”
岳從回不答,反而喊了他一聲:“白白。”
褚白心口一跳:“啊”
“你過來下。”岳從回點了點下巴,“能不能幫我把紙巾拿出來”
他一只手臂被固定住,另一只手扎著針在吊水,的確沒辦法動。
褚白又有點尷尬了,急忙把那些胡亂塞進去的紙巾扯出來。
“不好意思,我沒這么照顧過別人,所以……”褚白把那一大團紙扔掉,試圖給自己挽尊,“有點不得法。”
“沒關系,你不用道歉,我很開心你能留下來照顧我。”岳從回很好說話,“只不過,紙巾還沒全拿出來,有一張……到胸口了。”
“什么”褚白被自己驚呆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生活得挺好,怎么今天感覺自己是個生活白癡。
“那張紙一直動來動去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拿出來”岳從回又道。
褚白急忙答應。
可是單這么看,根本看不到那張紙的影子。
褚白要么直接從領口伸手進去,要么就解開岳從回衣服的扣子。
兩個辦法看起來,都有點奇怪。
岳從回無辜地望著褚白。
褚白簡直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能把紙巾塞進岳從回的衣服里,他根本沒想過,如果心里沒什么,隨便哪種辦法都能做得坦坦蕩蕩。
褚白掙扎一番,還是決定解開岳從回的衣服,至少這樣,他不用跟岳從回有什么實質性的接觸。
褚白解開兩顆扣子,都還沒看到那張紙的蹤影,他把手伸向第三顆,指尖不知道為什么,微微有點抖。
第三顆扣子解開,終于看到了紙巾的影子,就貼在岳從回左邊胸口處。
褚白急忙把紙巾抽出來。
紙巾抽開,露出了那個褚白看過幾次卻始終不曾窺得全貌的線條。
果然是一個紋身,出乎褚白預料的是,那是一朵花。
在褚白的想象里,岳從回這種男人,就算紋身,應該也是會紋那種很霸氣的紋身。哪怕不紋獅子老虎,紋個蝎子蛇什么的,都很好理解。
一個大男人,紋朵花在胸口算怎么回事
不過這花也夠特別,沒有葉子,花瓣紅到妖艷。開在岳從回結實飽滿的胸口,有一種令人震撼的美感。
“這是……”褚白隱約覺得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或者聽說過這種花,卻又想不起來。
話才說到一半,病房門忽然被推開。
蕭泉拎著一壺水進來,看到褚白趴在岳從回的胸口,手還扒著他的衣服,似乎在解扣子。
“對不起!”蕭泉“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并且 試圖將功補過,“你們繼續(xù),我在門口守著,絕對不讓其他人進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