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內(nèi)萬籟俱寂,跑進去的怪物像是憑空消失,聽不到任何一點雜音。幾人只能聽到彼此清晰的腳步聲,節(jié)奏鮮明踏在地上,仿佛一步步蹬在心里。
窗戶狹小稀疏,建得又高,隔好幾步遠才能在地上投下一個微弱的光斑。借助那微薄的光線,幾人勉強能看清道路和石階,稍遠一點的部分全部淹沒在黑暗中。風從小窗灌入,呼嘯聲在穹頂拉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幽幽怨怨。
披薩突然出聲道:“老大!”
披薩話很少,一旦要說都是重要信息,紀晨很是重視:“怎么了?”
披薩指著身旁石柱上一道涂鴉,干巴巴道:“這里我們?nèi)昼娗皠倓傋哌^,我記得這個。”
莊娉婷:“鬼打墻?”
“不至于吧?”番茄大大咧咧湊上前去,瞇著小眼仔細看那涂鴉,“這字真難看……到此一游?”
他咧嘴笑了:“我還當什么呢!別這么敏感啊兄弟,這種涂鴉到處多得是。我小的時候不懂事,就喜歡寫這個,還有什么xxx我愛你——”
披薩搖頭:“我不會認錯。”他望向紀晨,目光誠摯而堅定。
“記住這個記號,我們再走一段。”紀晨低聲說,“番茄你想辦法做個記號,弄點不一樣的,xxx我愛你就算了。”
番茄一臉懵逼:“哈?”又沒有筆,要怎么留記號?難道要我學(xué)齊天大圣在石柱下撒一潑尿?
他糾結(jié)再三,在閉眼咬牙試圖解褲帶時,被莊娉婷一腳踹飛。
最后,紀晨從改裝槍里卸下一根細錐,在涂鴉旁畫了個豬頭,并特意在豬額頭上寫了個大大的“番”字。
三分鐘后,晨星眾人再度站在同樣涂鴉的石柱下,看著上面明晃晃的豬頭,一同陷入沉默。
這次,連番茄也再找不出什么理由。
紀晨面沉如水。
遺漏了什么信息?
錯過了什么關(guān)鍵?
他們又走了一圈,這次每個人沿路上都擦亮眼睛仔細探查,恨不得把腳下每一塊磚都掰開來瞅一瞅,結(jié)局卻依舊無果。
莊娉婷伸出手指摩挲著涂鴉:“會不會是劇本設(shè)置?”
紀晨皺眉:“這是任務(wù)型副本。”
“沒錯,”莊娉婷點頭,“但這是一個非常規(guī)的副本,期間如果插入些其他元素——比如劇情類元素,也不是毫無可能。我們的任務(wù)是什么?進入城堡,屠殺惡龍——這聽起來不就很像一個童話故事?”
“你的意思是——”
莊娉婷:“說不定是劇情需要。比如上一個副本,在游戲劇情開始之前,我們也度過了一段開場白一樣的空白期。”
紀晨沉默半晌。
小窗的光束越過他的肩頭,落向身后仿佛無窮無盡的長廊。射不出多遠,光束后繼乏力,黑暗便翻涌而上,幽幽暗色濃烈異常。
連風聲都銷聲匿跡。他們仿佛被割離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只能聽到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
“……我覺得不太對。”
紀晨突然仰起頭,望向城堡極高遠的穹頂,目光熠熠,“我說不清楚,咱們再走一次。”
我感覺……有什么在看著我們,在阻止我們靠近。
但話不能這么說。身為老大,將全隊的生死抗在肩上,紀晨容不得自己用直覺這種東西進行判斷。
他只能提議:“再走一次。”
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眾人驀然回首,只見他們剛剛走過的拐角處有一個黑影,正探頭探腦地向他們望去。
黑影隱約是個人形,無奈頭上長角,面部鐵青,大口獠牙長過下巴,手跟腳掌都生著尖銳的利爪。
番茄嗓音驟然亢奮:“這不是咱們追的那小怪嗎?老大,柳暗花明啊!”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得如此突然,讓人驚喜交加,晨星眾人眼睛都綠了,恨不得像餓狼一樣撲過去,紀晨當機立斷:“追!”
那怪物看見他們也像是大驚失色,轉(zhuǎn)身撒腿便逃。
不知遭遇了什么,之前同行的另一只怪物被它背在肩上,此時軟綿綿地耷拉下腦袋和爪子,隨著它奔跑的起伏一蕩一蕩。
紀晨眼前發(fā)亮,大聲喊道:“另一只受了傷,它們跑不快,我們抓活的!”
作者有話要說: 紀晨:我們抓活的!
邵斐:我有一句mmp不知當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