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八木沢彌生,現(xiàn)用名安室彌生。
在進入新單位的上崗第一天就得罪了和我的上司平起平坐的另外一位領導人物。
“太宰先生居然說中原先生是狗……”我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實在是太強了。”
我說太強是因為這位中原中也先生剛才差點就跟太宰治打起來, 并且我看他上可劈叉一字馬、下可下腰做瑜伽的身體柔韌度,在體術這方面絕對可以吊打太宰治。
我的意思是,他居然罵中原中也是狗都沒有被打, 實在是太強了。
不過, 要不是感覺中原中也先生好像有任務要做急匆匆地準備走的話, 太宰治估計今天少不了要被打。
“中也的蛞蝓腦袋才不會想那么多。”太宰治用輕松愉悅的語氣說道。
又是狗、又是蛞蝓的, 這兩個人真的是搭檔么
要是太宰治這個人的話,我覺得他完全做的出來背后捅搭檔一刀、明面捅更多刀這種事情來的啊。敢把后背交給他說不定都是嫌命長的行為。
“所以,太宰先生, 我要做什么工作呢”我神情凝重地問,“如果是武斗派之類的話我大概無法勝任……雖然我能走但這并不意味著可以完全恢復戰(zhàn)斗力。”
“啊,彌生你的戰(zhàn)斗力的話就不必去當武斗派了呢。”他用微笑的臉說著最惡毒最扎心的話, “畢竟彌生你還是個小孩子呢, 戰(zhàn)斗力大概也就跟鄉(xiāng)下會被田里養(yǎng)的幾只大白鵝給嚇跑的笨蛋金毛狗差不多吧。”
“……突然很火大啊。”
媽的,今天我就要干掉這個未來上司——這個人的惡毒和用語言傷人的熟練程度簡直是我畢生所見, 讓這個人在這世界上多活一秒簡直就是在浪費地球上的氧氣啊!!!
“所以我之后的報告就交給彌生你來寫了哦。”太宰治笑容親切而良善, “畢竟我可不想把腦細胞耗費在撰寫無聊至極的老掉牙文字上呢。”
“太宰先生, ”我內心感受到了十分的無語,“您也知道我是貧民窟出身的吧……寫報告這種事我不行啊。”
“哎”
太宰治雙手插在口袋里,半挽起的襯衫下露出纏繞著繃帶卻任然弧度優(yōu)美線條流暢的小臂。
他微微側過頭來看向我,走廊的燈光并不如何明朗, 少年有著美麗鳶色的眼瞳里沉寂而森然。他垂下眼睛,似是而非地微微笑了起來。
“彌生真的不會么”
“啊、啊哈哈哈……”我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我會,我就算不會也可以為了太宰先生您拼命去學的!”
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寒意深入骨髓。
種田長官,我可以放棄任務死遁嗎
跟太宰治這人呆上兩個小時我就已經(jīng)快要窒息了,相處幾個月的話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比起跟太宰治共事,我倒寧愿被一方通行揍上幾次。
一方通行雖然暴躁,但好歹我們也算幼馴染……好吧,是薛定諤的幼馴染。但他起碼不會下死手,我怕我哪天整個人都會被太宰治坑沒了。
“啊,想起來了。”太宰治右手握成拳輕輕碰了一下左手的手掌心,“等下有任務要去做呢。”
“彌生就跟我一起去吧”
我:“”
“不是說好了我只負責寫報告嗎!”
“啊啊,看來彌生你還不懂寫報告這個職位的潛意思呢。”
“那是什么東西啊”
“一,在必要情況用身體為上司檔槍;二,特定的時間擔負起當保鏢的職責,不過彌生你還需要再多鍛煉一術;三,為上司排憂解難解決任何問題;四,接送上司打高爾夫球——哎,這個就不必了,我只喜歡用高爾夫球棍敲別人腦袋。”
“……太宰先生,這是你從哪部日劇里看來的吧。”
“啊,被發(fā)現(xiàn)了。”
太宰治完全沒有耍我被發(fā)現(xiàn)的不好意思,反而特別的理直氣壯,“不過彌生還是要再之后參與行動部隊的,港口黑手黨可不養(yǎng)只會寫報告的白癡笨蛋戰(zhàn)斗力為零點五只鵝的金毛犬。”
我做錯了什么要攤上太宰治這么一個不靠譜還黑泥滿滿的混蛋上司啊……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么呢反正我只是個卑微的港黑打工仔,上司讓我往南我絕不能往東,上司讓我學豬叫我就不能學狗叫。
港口黑手黨的行動部隊叫做黑蜥蜴。
黑蜥蜴的百人長廣津柳浪是個儒雅的老爺子。須發(fā)皆白,右眼上戴著非常具有紳士氣息的單片眼鏡。本人的氣質也如同紳士一般——是正經(jīng)的紳士并沒有那種帶顏色的隱含意思。
總之,這位黑蜥蜴的百人長先生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黑手黨,反而像是寫詩的吟游詩人、或者與鋼筆為伴的劇作家。
而我莫名其妙地暫且成為了黑蜥蜴的編外成員,太宰治拍著我的肩膀把我交給了廣津柳浪這位儒雅的老爺子。
“彌生就暫時交給你了,記得要好好照顧她哦。”
——太宰治是這么說的,但我對他口中所說的照顧表示了強烈的懷疑,誰知道他的照顧是不是帶著雙引號的
根據(jù)廣津柳浪先生的介紹,據(jù)說太宰治這次的任務是要干掉一伙想來分享他們的走私物品份額的武斗集團。對方埋伏在他們交易的倉庫周圍,就等著太宰治過去主持交易了。
結局我想都不用想,八成是團滅。
因為太宰治已經(jīng)在倉庫的方圓十里之內布置好了連環(huán)套陷阱和放排算的黑西裝黑手黨。
我就跟在廣津柳浪先生的身邊,一左一右地跟在太宰治的身后當他的隨身保鏢。
沒過幾分鐘對方來進行交易的人就到場了。我之前一直無聊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在聽到似乎有點熟悉的腳步聲之后才把頭抬起來——
這、這他媽的不是波本嗎!!!
那熟悉的跟我一樣的淺金色頭發(fā)、藍色眼睛、還有漂白劑都漂不白的黑黝黝的膚色,就是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來這人就是我親愛的便宜爸爸波本。
我差點露出震驚的表情來,一瞬間又想起來我還在臥底中而又強行忍住,以至于面部不自然地扭曲了一瞬間。
波本裝的太好了,要不是我確信他不知道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話,我都要懷疑他早就有準備了。然而他真的就跟完全不認識我一樣,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之后就很快收回了視線。
“你們需要的貨。”
他將一個半人高的大型旅行箱放在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去把行李箱給拖回來。我愣了一下后,快速上前去將橫躺在地上的旅行箱扶起來。我半蹲下去的姿勢正好露出了還纏繞著繃帶、已經(jīng)微微滲出鮮血來的膝蓋。
波本的眼神在我的膝蓋上微微一頓,隨即跟我對視了一下,很快就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了目光。
跟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莫名的心酸。
爹,我的親爹啊——你女兒被這個混蛋太宰欺負哭了啊!!!
組織boss不是人啊讓我一個未成年的柔弱少女來做這種高危任務,他存心就不想讓我活命!!!
我低下頭,憋回渴望相認的表情,將行李箱拖回了太宰治的身后。
太宰治看都沒看那個巨大的行李箱一眼,似乎確信組織不會欺騙他——不,一無所知的太宰治先生,你并不知道組織內部是有多不靠譜,就算他們把你們的非法交易物全都換成了氣泡水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的報酬。”
太宰治話音落下,廣津柳浪先生就將早就準備好的手提箱拿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提箱交給波本。
波本提起手提箱掂量了一下重量,非常有禮貌地向太宰治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