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yī)生不像霍總那樣沒上司，想什么時候上班就什么時候上班，只能每天帶著靜靜回醫(yī)院，實在忙不過來就放到臨時病房讓護士幫忙照看一下。
幸好小貓聽話，即便鬧情緒也不會在醫(yī)院里撒野，等林久安下班回家喂它一頓好吃的，那點兒不高興也沒了，又興致勃勃地到處找玩具玩。
林久安這個房子小，除了臥室里放的電腦和頂上架著的錄音設備外，也沒別的貴重東西，把這些收起來之后，平日就開著門隨小貓滿屋子亂竄。
周四這天院里搞聚餐，也是大伙兒給林醫(yī)生餞別的日子，下午下班后誰都沒走，不用排班的同事也被院長叫了回來，由趙醫(yī)生開車帶他們一起去吃飯。
席間少不了要喝酒，林久安作為今天的主角，自然被敬得最多。
他酒量不算太差，但也沒好到能把酒當水喝的地步，中途借尿遁想出來避一會兒，還偏偏在衛(wèi)生間門口碰見他最不想碰見的人。
“哎，你也來了啊。”趙清還是那副哥倆好的模樣，笑著說，“正好我等你一道回去。”
“不用你等。”林久安沒什么表情，“我自己認得路。”
“……行行行，知道你認得。”趙清跟著他進衛(wèi)生間，“以前我們出去旅游，也都是靠你找的路。”
林久安冷下臉不理他，徑自進了隔間關上門。
他知道趙清還在外面等他，故意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來，見衛(wèi)生間里沒人松了口氣，站在洗手池前洗把臉醒醒神。
“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趙清抽了兩張紙遞給他，“擦擦臉。”
林久安對這道聲音已經(jīng)有種條件反射的厭惡，看都沒看就繞開他的手重新抽了紙巾來擦，擦完丟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往衛(wèi)生間外走。
“久安……林久安！”趙清伸手拉住他，“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對，”林久安狠狠甩開他，臉色冷到極點，“沒可能了。”
“為什么！”趙清微微提高音量，“久安，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當初也說過喜歡我，怎么就沒可能呢”
“因為我不喜歡你。”林久安煩透了他的糾纏，專挑扎心眼兒的話說，“早就不喜歡了。”
“那你喜歡誰”趙清質(zhì)問，“是不是上次你帶回家的那個女人！”
“胡說什……”林久安忽然頓住，皺眉看著他，“你跟蹤我樓道里的人是你”
趙清氣紅了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怒聲問他到底喜歡誰。
“神經(jīng)病。”林久安簡直找不到比這更能形容他的詞了，“離我遠一點兒。”
“你就這么對我，林久安。”趙清說，“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趙清。”林久安深吸了口氣，用僅剩的耐心把話說完，“我沒對不起你過，以后做什么也與你無關。今天是來給我餞別的，大伙兒高高興興吃頓飯，別把場面搞得太難看了。”
趙清滿眼血絲地盯著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林久安毫不在意地轉(zhuǎn)身就走。
要是干一架能解決事情，他早就按著趙清痛揍一頓了。
只怕這混蛋還要拿受傷當借口繼續(xù)糾纏他。
操。
林久安煩得沒忍住罵了句臟話，回到包廂坐下就開始喝酒。
有別人敬他的，也有自己倒的。
總之一杯接著一杯，直到快散場時林久安已經(jīng)有些頭重腳輕了，靠在包廂沙發(fā)里懨懨地看手機。
“嗡。”
霍驍給他發(fā)了條微信，說已經(jīng)到g市了，想今晚過來帶靜靜回去，問他方不方便。
-林：方便啊。
-林：但我現(xiàn)在沒在家，等回去再告訴你
-霍總：林醫(yī)生有事忙的話，可以約明天見面。
-林：沒什么忙的，聚餐而已
霍驍回了個好，讓他到家后聯(lián)系他。
正好林久安也不想多待了，沖大伙兒揚揚手機說有事先走，院長叫了幾聲沒留住他，又不放心他喝成這樣自己回家，就讓在座唯一沒喝酒的趙清開車送他。
“行。”趙清早有此意，順勢起身道，“那你們……”
院長笑著說沒事：“我們一會兒打車走。”
趙清便頭也不回地追出了包廂。
4月正是最濕潤的季節(jié)，外邊瀝瀝淅淅地下著雨，把沒帶傘的人擋在了酒樓大堂里。
“久安！”
趙清一眼就看見了靠在門邊的林久安，忙快步走過去扶住他，不由分說地帶著他往電梯間走。
“去……哪兒”林久安喝醉后戰(zhàn)斗力驟減，掙扎半天都沒能推開趙清，“你他媽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