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榕宸抬起修長手指一粒一粒扣大衣扣子,黑眸凝視寧雨,直到大衣全部扣好。司機打開車門,霍榕宸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長腿邁出了車廂。
冷風(fēng)灌了進來,寧雨連忙拉起羽絨服帽子,也遮住了自己的臉。寧雨下車,雙手裝進羽絨服口袋,走在最后面又把自己縮成了一只大鵝。
誦經(jīng)聲入耳,蠟燭和香紙的氣味撲面而來。寧雨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抬起頭看這山上。燭火照亮了黑夜,墻上有色彩鮮艷的壁畫。
寧雨沒有信仰,也沒有恐懼,所以對這些東西也沒有特殊的情緒,不怕也不敬畏。走了二十分鐘,一行人停了下來。
“寧雨。”
寧雨抬頭看到其他人已經(jīng)讓開,只有霍榕宸站在高高的臺階前。霍榕宸的聲音從口罩下面發(fā)出來,沉的發(fā)暗,“過來。”
寧雨不知道要做什么,左右看了看,快步上前。然后霍榕宸就握住了他的手,霍榕宸的手很涼,入手浸骨的寒。
寧雨冷的一哆嗦,剛要抽回手,霍榕宸捏了他一下。病秧子力氣還挺大,捏的寧雨有些疼了,霍榕宸道,“不準動。”
寧雨轉(zhuǎn)頭看霍榕宸,霍榕宸邁開腿踏上了臺階,還握著寧雨的手。寧雨就沒動,霍榕宸走了一步,回頭俊眉緊蹙,“走。”
你剛剛不是不讓人動現(xiàn)在又要走
張阿姨出聲提醒寧雨,“扶著先生上臺階。”
寧雨一步跨到霍榕宸面前,扶住了霍榕宸的胳膊,忽略手上的溫度。
霍榕宸緊蹙的眉毛沒松,冷眸掃過張阿姨,才轉(zhuǎn)頭看前方。全程沒有交流,寧雨身強力壯走的輕松,如果這段路讓他自己走,他五分鐘就搞定。霍榕宸到后面,船的厲害,寧雨為了配合金主大人,用了半個小時才上去臺階。
寧雨先看到了高林,這個假和尚,寧雨認識。寧雨第一次見他是半年前,假和尚說他一輩子苦命,除非遇到個富貴人。之所以寧雨說他是假和尚,是因為寧雨見過他吃肉。寧雨皺眉,說道,“是你”
“上香。”高林把香遞給霍榕宸,看向旁邊的寧雨,“跟著你的丈夫。”
寧雨不為所動,甚至有些想冷笑,這假和尚和霍榕宸認識他們到底玩什么
霍榕宸分出一部分香給寧雨,“來。”
霍榕宸是真金白銀把他買回來,寧雨不接就不識好歹了。他接過三根香,跟在霍榕宸身后象征性的朝四方鞠躬。
霍榕宸拿走他手里的香,插|進香爐。
“這邊請。”高林穿著僧袍嗎,人模狗樣的在前面帶路。走向后山。
霍榕宸走了兩步就咳嗽起來,這病秧子。寧雨繞過去擋住風(fēng)口,扶住霍榕宸,其他人還沒跟上來,霍榕宸真有個三長兩短,霍家人能要他的命。
進入后院,高林說,“十二點我來接你們。”
霍榕宸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高林轉(zhuǎn)身離開。
霍榕宸進了房子,寧雨打量四周,霍家人全沒有跟上來,這里只有他和霍榕宸。寧雨又覺得不自在了,他扶著霍榕宸坐下,說道,“你需要什么”
房間內(nèi)有暖氣,寧雨拉下羽絨服帽子和拉鏈。
霍榕宸坐到床邊就解開了大衣扣子,“倒杯水。”
寧雨接了一杯熱水放到床頭,環(huán)視四周,這里只有一張床,“我現(xiàn)在下山么”
“晚上跟我睡。”霍榕宸喝了一口水,壓下咳嗽。
寧雨:“……”
霍榕宸抬起眼皮,“今晚你住這里,跟我住一起。”
寧雨腦袋嗡的一聲,這么快就來了他這個病秧子行嗎男人和男人怎么搞
霍榕宸又咳嗽,寧雨揉了揉鼻子,身體往外面沖,也不看霍榕宸,快速說道,“我去洗手間。”
寧雨在走廊里吹了一會兒冷風(fēng),冷靜下來,同房是合理的,畢竟是他賣給了霍榕宸。白紙黑色寫的那么清楚,寧雨再耍賴就沒意思了。
寧雨一咬牙回到房間,霍榕宸已經(jīng)上床躺著了。被子只蓋到霍榕宸的腰間,他脫掉外套,穿單薄的襯衣,袖扣解開露出線條流暢的腕骨。
寧雨脫掉羽絨服外套,進洗手間洗臉刷牙。走出去的時候床上的霍榕宸似乎睡著了,濃密纖長的睫毛蓋在眼下像一道陰影。寧雨又喝了一杯水,窩在椅子上打開了手機。高林說十二點要來叫他們,現(xiàn)在是九點,寧雨沒必要上床睡覺。
就一床被子,霍榕宸蓋著。
山上信號很弱,寧雨想刷新聞,手機顯示加載中,加載了十分鐘沒打開一張圖片。
“不睡”
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聲音,寧雨嚇了一跳,抬頭對上霍榕宸漆黑的眼,寧雨攥著手機想說自己不困,張口就是一個哈欠。
都是男人誰怕誰寧雨默念三遍。收起手機起身過去,霍榕宸往里面躺了躺,讓出個位置,“上來。”
寧雨看著床上的人,思索幾秒,硬著頭皮抬腿上床躺下去。他躺的這個位置被霍榕宸暖熱了,空氣里有很淡的香氣,是霍榕宸身上的味道。他忍著耳朵滾燙,拉上被子。想往里面挪一些,腳碰到霍榕宸的小腿,寧雨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