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施華洛世奇的旗艦店,瑩白的光在眼前閃耀,如皎月似星辰,璀璨萬分,宛如闖入水晶構(gòu)成的異世界。
先到的那對母女,就像這店里光鮮亮麗的主人。
女孩兒大約14、5歲,梳一個青春俏麗的馬尾頭,身材纖長,開朗活潑模樣。
母親看起來不超過四十,但實際年齡應(yīng)該該要大幾歲,通身貴婦人的珠光寶氣,掛在臂彎里的愛馬仕鉑金包在水晶光芒的襯托下,散發(fā)出有錢人的氣息。
……就是看時舟的眼神有點兒刻薄。
重霄當下猜出她們是時舟的――繼母和繼妹。
血緣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沒有那重羈絆,即便在法定意義上是一家人,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隔閡也會時刻存在并很難磨滅。
重霄已經(jīng)從沉默不言的中年女人臉上看出那樣復雜的意味。
初次造訪中二少女家,于思潔提起過‘時舟的母親很早就去世’的事實,那會兒他就猜測,過了這么些年,時舟外出創(chuàng)業(yè)的父親應(yīng)該重新組織家庭了。
沒想到會在今天遇上。
而且看起來不怎么良善的樣子。
對時舟。
重霄這邊正做思索,女孩兒已然跳脫著來到時舟跟前,親昵的挽住她手臂:“暑假都快過完了你也不來看看我!我不管啊,今天被我抓住就別想走了,待會兒我們先去吃飯,然后看場電影,晚上回家睡,明天去水上樂園,后天睡到中午我們一起回明珠島,請讓我成為你身上最可愛的掛件――這個安排怎么樣!”
時嘉雯語速超快的巴拉巴拉了一堆,然后注意到站在姐姐身側(cè)后方的男人。
準確地說,注意到他是個高高帥帥的年輕男人。
“g你……”
時嘉雯詫異地一愣,眼珠子開始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緊接著,兩眼外放出類似驚喜的光。
因為什么而驚喜,她沒說,直接不吭氣了。
重霄無解的蹙起眉。
這小姑娘,鬧哪樣
時舟順著時嘉雯的視線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露出相同的疑惑,再轉(zhuǎn)回來,先回答妹妹之前的提議:“電影已經(jīng)看過了,后面一周有事,不能陪你喔。”
話到這里,她對走上前來的陶琳道:“給純潔買好生日禮物,就回去了。”
這句話也算婉拒了時嘉雯的邀請。
陶琳輕微點了下頭,還算滿意。
時嘉雯是少女心性,跟時舟的姐妹感情是實打?qū)嵉模f起于思潔的生日,她也接得上話:“對哈!下周就是純潔的生日,我來島上找你們玩好不好”
“下周開學你就升初三了,收一收心可好”陶琳輕言細語的敲打女兒,再對時舟綻出個牽強的笑容:“買好禮物一起吃頓飯再回去吧,好久沒見你了。”
時嘉雯知道母親介懷什么,加上開學在即,她也不做垂死掙扎,退而求其次的央求時舟:“一起吃飯嘛,我想你了姐……”
撒嬌之余,小眼神兒總是不自覺掃向重霄。
瞟一眼就‘嗖’地收回來,打死不多問他半句。
很稀奇的反應(yīng)。
于是,陶琳用著矜貴的目光,掃向時舟身后穿著淺灰t恤、三十塊錢不能再多的沙灘褲以及黑色人字拖,周身貼著‘便宜’標簽、不修邊幅的男人――
“你是……舟舟的朋友好像以前沒有見過你,剛才一直顧著說話,把你疏忽了,希望你別介意呀。對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就在商場頂樓的餐廳,你叫……”
過于柔和的長輩語調(diào),充滿輕視。
早在重霄跟隨時舟跨進這家店時,陶琳就將其定義為:又是島上那幫沒氣候的低等生物之一。
就算以前見過,她也不允許這些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建樹的年輕人在自己高貴的腦袋里留下映像。
“重霄。”重霄秉承著極簡主義介紹自己,雙手揣在花花綠綠的海島風沙灘褲口袋里,耷拉著肩膀,外泄出一身不長進的頹然,“一起吃飯好啊。”
時舟為于思潔選了一條漸變鎖骨項鏈。
時嘉雯在此基礎(chǔ)上挑了同款耳釘拜托姐姐帶回島上送給純潔姐……此額外消費自然由陶琳女士負責。
離開水晶店,順著二樓漫不經(jīng)意的逛。
時嘉雯作為架起親媽和姐姐的橋梁,一手挽一個,誰也不偏頗疏忽,全程有說有笑,天下太平。
自動變?yōu)楸尘皦Φ闹叵霰憩F(xiàn)得尤其優(yōu)秀,安靜得像個啞巴似的跟在女士們身后,心甘情愿做拎包跟班。
遺憾的是,截止6點晚飯前,除了給于思潔買的禮物,他手里沒有再增加任何一只購物袋。
從女人們基因里自帶的購物天賦來看,這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以上都不如時嘉雯頻頻向重霄掃去的眼神令他費解。
待到晚飯時間,來到商場頂樓的餐廳,四人在門口被迎賓的服務(wù)生禮貌攔下,理由為――重霄沒有穿正式的西服。
時嘉雯像是等了千年終于等來機會,高舉起手,自告奮勇帶他到樓下買一套!
男人眼皮一跳,分別注意到臉色變得嫌棄外加難以啟齒的陶琳、擔心他自尊心受挫的時舟,以及持續(xù)對自己兩眼放光的那個小姑娘。
三個女人能不能唱一臺戲,他是不知道的。
但面對突然多出來的一對表現(xiàn)上各種古怪的母女,太子爺是真的感到心累了。
行吧!
五分鐘后,樓梯間。
時嘉雯主動要求‘聊一聊’,來到這里,忍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激動之情猶如山洪爆發(fā),土撥鼠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