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頓時興致高漲,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戲終于找到了個舞臺:“怎么沒有?我給你上山捉雞補身下河逮魚加餐,你把帶的蜜餞和棒棒糖吃完之后我天天爬樹上給你摘那個小果果吃……不是我說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喜歡吃甜食?”
江虞南半晌沒回話。
何故原是隨口一問,覺得江虞南態(tài)度怪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江虞南避開他的目光:“因為我……我只能嘗到甜味。”
何故愣住了:“……什么?”
“我把味覺給別人了。”
這其實已經(jīng)離奇到超出何故的認知了,可他下一秒想的卻是那人是誰。他問道:“給了誰?”
江虞南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轉(zhuǎn)開目光:“該回去了……明天我們?nèi)ツ莻€山洞看看。”
次日,江虞南帶著何故再次來到那個山洞。
他其實并不想帶著何故一起來,這個特種兵太過機警與強壯,讓江虞南潛意識里產(chǎn)生了一點不安。
何故懶散的半瞇著眼,因為早起還有點困倦。他步子邁的不快,卻在密林中半步不離的跟著江虞南,直到靠近山洞前,才露出幾分正色。
他上前一步單手攔住江虞南,突然到:“等等……有點不對。”
他在江虞南的注視下單膝微屈,半跪在地上,伸手撫過雨后濕潤的黃土,眉頭緊了緊:“有人來過,腳印還是新的。”再抬頭時何故神情里竟難得多了幾分認真:“剛才走前我確定營地里人都還在睡著,苗秋也沒離開。我們走的是最近的直路,以我們的腳程,不該有人在我們之前到這里。”
江虞南微一沉吟,慢慢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說完就毫不猶豫的往山洞里走去。
何故一把抓住他手腕給人扯回來:“你膽兒這么這么肥呢?里面什么東西你知道么,不要命了?”
江虞南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怕,就在這里等我。”
他態(tài)度堅決,以至于何故都愣了一下,半晌才緩緩開口:“……你真要進去?”
江虞南點點頭,沒看他。
“好,”何故長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我跟你一起進去。”
黑黢黢的洞內(nèi),看不見一絲光亮。起初還能借著洞外的光線勉強看清路,再走一截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洞內(nèi)非常大。何故用手電筒往上照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洞窟高約數(shù)十丈,深不可測,根本看不到盡頭。人類在這里顯得過于渺小。
“這座山的肚子里居然有個這么大的洞,怎么國家搞地理考察的那些人沒發(fā)現(xiàn)?”何故有點詫異,“這片山區(qū)儀器測過的啊,也沒測出來?”
洞內(nèi)越往里溫度越低,何故見江虞南臉色不太好,脫下外套要罩他身上,被他回絕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江虞南淡淡道,“超出人類認知的事物太多了,有些東西只要想藏,儀器自然查不出來。”
何故忍不住湊上去問他:“你非要進這里,這洞里到底有什么,能讓你這么拼命?”
“……拼命?”江虞南愣了一下,又笑了一聲,“也行吧。至于這洞里有什么,其實什么都有可能,我也……”
江虞南突然沒聲了。
何故轉(zhuǎn)頭看去,見黑暗中他定定的凝視著前方,吶吶不能語。
何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起初他什么也沒看見。可盯著瞧了一會,竟在一片黑暗中看出了幾分輪廓。
洞窟儼然走到盡頭。一片黑暗中,一尊巨大的神像佇立著。它高高在上的低垂著眉眼俯視眾生,執(zhí)一杖輕點在捏著法決的另一手間,神色間滿是冷漠的慈悲。
“這實在是……”何故一把拉住江虞南就往回拽,“你干什么,別過去!”
江虞南卻像是中了蠱似的,不知用了什么巧勁,何故只覺得抓著他的那只手一麻,頓時泄了力。只一秒,江虞南就掙脫了他,向前走去。
細看能發(fā)現(xiàn)他腳步虛浮,不知是緊張還是什么,連手都有點顫栗。
“王母杖……”
什么杖?何故還沒來及反應(yīng),就見江虞南站在神像下抬手,洞壁上的藤蔓突然動了,像是什么活物般蜿蜒而下至他手邊。他抓住藤蔓往上攀爬,何故也想跟著爬上去,又怕那藤蔓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只好作罷。
那法杖大約在十?dāng)?shù)米高的地方,自上去到取下法杖,不過幾分鐘。何故見他順利拿到東西,松了口氣:“你下來小心一點,別踩空了。”
江虞南倒不擔(dān)心踩空,只是體能跟不上,抓著藤蔓的手已經(jīng)有點抖,忽然耳朵動了動,自黑暗中聽見了什么聲音,突然警覺起來:“有東西來了。”
何故猛的側(cè)身閃避,就見一道風(fēng)刃而過,在地面留下一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