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少年問:“我要怎樣才能找到祂?”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diǎn)難,一眾獸類回答的雜亂。
“……在瘟疫與災(zāi)禍所到之處……有羽族……三青鳥……日落之處,海的盡頭……黑色的水與火焰澆灌的大地……”
江虞南聽不懂,少年說給他聽。
“附近有有羽族的領(lǐng)地么?”
“西南方,一個半日的路程。”
“我知道了,”少年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退下吧。”
獸類如同它們來時那樣,迅速的奔騰離去。江虞南琢磨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和上古神話中基本相同,只是流傳下來的神話因為千萬年的演變與潤色,有些許差別,不過大體上是可以參考的。
比如西王母的故事有兩個說法,一是主瘟疫與刑罰,掌管生死的厲神,即“司天之厲及五殘”。二是西方某個部落的女酋長。這樣看來,這里的西王母顯然更接近第一個說法。
“你……”江虞南一頓,覺得叫少年“龍”有點(diǎn)奇怪,改口道,“你有名字么?”
“我族極難誕育后代,我生于鐘山,親族還沒取名就隕落了。”
江虞南明白了。意思是龍族容易難產(chǎn),所以后代不多。不過……鐘山?
“我聽說鐘山之主燭龍名燭陰,燭龍是創(chuàng)世的神明,身長千里。視為晝,瞑為夜,能呼風(fēng)喚雨……我們?nèi)祟惖膫鞒兄羞€有一種說法‘龍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燭龍’。”
“我是燭龍?”
“不知道,但你可以是。”江虞南問,“燭陰,這個名字你喜歡么?”
少年若有所思,江虞南覺得這小娃娃有點(diǎn)可愛,忍不住就想揉他的腦袋。
“……喜歡,這是你賦予我的名字。”少年趴在他的背上,腦袋放在他肩窩里,見他伸手摸自己腦袋,忍不住張口咬住他的手指,卻只輕輕咬了一口不敢施力。
龍少年又低頭,在小人類溫?zé)岬募绺C里蹭了蹭,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我很喜歡。”
這算是什么,江虞南想,一只龍,倒像是對他產(chǎn)生了孺慕之情。這算是好事?至少有了這個武力保護(hù),他不用擔(dān)心死在這個蠻荒之地了。
“我們要去哪?”江虞南問。
“去附近的有羽族部落,跟著他們也許能找到西王母。”而且,他也需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敵人。
一個半日的路程,他們又走了兩天才到,途中少年總是突然消失,回來時手中就拎著不知從哪里抓來的兔子,讓江虞南烤來分著吃。
很快,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山谷。
那山谷內(nèi)一片死寂,只偶爾有幾聲鳥鳴。山谷外圍的小聚居地里,有很多骨瘦如柴的半獸人和人類在做工。路邊有隨意擺放的尸體,面黃肌瘦的半獸人婦女抱著初生的小獸,脫力的趴俯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對少年的氣息若有所感,對著他們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江虞南突然被絆了一下,他低頭看去,是一只腐爛的人手,當(dāng)下就胃部翻涌幾乎想要吐出來。
“不要看。”
少年說:“這就是有羽族的領(lǐng)地,別族餓殍伏地哀鴻遍野,他卻只顧己族生死。”
江虞南怔怔道:“……他們好像不是很歡迎人類。”
少年輕笑:“任何部落都不會拒絕強(qiáng)者。”他看向不遠(yuǎn)處的守衛(wèi),直直的走過去,“你在這里等著。”
江虞南站在原處,看著那群身高兩米背生羽翼的男人們,被金發(fā)少年撂倒在地,打得心服口服。
少年走到他面前打了個哈欠,張開雙手:“累了,抱。”
……太可愛了!江虞南面色不變,心里已經(jīng)被萌化了,幾乎立刻就忘了這是個人形兵器,將人抱了起來。
少年似乎很滿意:“這是三青鳥之少黎的附屬勢力,他們請我們留下。你想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么?”
西王母座下有三青鳥,為其取食。跟著這條線,說不定能找到昆侖山。
“那就留下吧。”
少年點(diǎn)點(diǎn)頭,招招手讓剛才打敗的守衛(wèi)頭領(lǐng)過來,一臉臭屁的說:“行了,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
那守衛(wèi)看向江虞南:“這是您的兄長么?是這樣的,您加入我部落的半獸人戰(zhàn)士團(tuán),有酬勞和居住的洞穴,但是除了伴侶以外的其他親屬……我們部落不收無用之人。”
他沒有說的是,其實(shí)在他們有羽族,半獸人軍團(tuán)其實(shí)和戰(zhàn)奴差不多,不過是養(yǎng)著一群賣命的下等種族罷了,地位也不高,自然不允許帶親屬。
那少年很自覺的把小人類歸為“無用之人”,靈機(jī)一動,指了指江虞南又指了指自己,平靜的說:“他就是我的伴侶。”
自以為撿了個便宜兒子的江虞南:???